範靖宇雙手緊拉韁繩,同時輕聲安撫發狂的馬匹。他臂膀強硬有力,馬匹受力之下,終於是把速度降了些許下來。
可是,馬匹卻始終不肯停下來。
範靖宇此時也注意到了馬背上流血的傷口,那上面竟還插著一隻銀色的簪子,馬怎麼顛簸也沒有把它震下來,可想而知插得不是一般的深。
範靖宇回頭看了看蘭香,果然她頭上沒有了簪子。
發生了什麼?蘭香為何要傷害這匹馬?
範靖宇心思急轉,卻也只是轉瞬即逝。此時無論如何先得把馬車停下來。
他把韁繩再次交還給車伕,自己則俯下身去,緊緊趴在馬背上,一邊輕輕拍馬的腦袋,一邊輕聲道:
“不要怕,沒事了,慢點,慢點。”
馬彷彿聽懂了一些,它鼻子“哼哼”著噴出一口氣,速度眼見著就降低了些。
可範靖宇還來不及高興,車伕眼見速度降下來了,又用力一拉韁繩,韁繩磨到了馬身上那流血的傷口,馬頓時把頭一甩,發出一陣嘶鳴,又吃痛狂奔起來。
範靖宇心底一沉,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馬車又開始隨著坑窪不平的道路一拋一甩,顛來晃去,險情百出。照這樣下去,馬車車廂非得被甩飛不可。
那馬車裡的陸小姐可就危險了!
思及此,範靖宇心有些著急,只能一邊努力嘗試控制癲狂的馬匹,一邊急聲喚道:“陸小姐!陸小姐!”
可是,他沒聽到迴音。範靖宇更急了,他很想回到車廂裡看看,但他此時根本連坐穩都費勁,一旦想有所動作,勢必也會被甩出去。
他又喚道:“陸小姐?”
蘭香此時也終於緩過神來,跟著急切喚著:“小姐,小姐!你還好嗎?”
頓了頓,她又哭道:“小姐,你別嚇我!對不起,都是奴婢的錯!嗚……”
也許是蘭香的哭聲驚醒了覃漫,她有氣無力地罵道:“我還沒死!”
完了,又喚了一聲:“靖宇哥!”
範靖宇終於稍稍安心了下來,便專心想辦法讓馬停下來。
馬車伕沒想到自己原本只想讓馬停下來,卻無意刺激到馬再次癲狂。
他磕磕巴巴地說:“範……範少爺,我……我不是故意的……”
範靖宇沒空管他,試圖故技重施,看看能否安撫得馬停下來。
可是馬根本理都不理他,還不停地顛動身子,試圖把他給甩落馬背,鼻腔發出憤怒的哼聲,彷彿在說:
“可惡的人類!滾他孃的!”
範靖宇這下子連自己抓穩都有些費勁。看來此法已經行不通了。
眼看著不能讓馬停下來,範靖宇想了想,“嗆”的一聲拔出了劍,隨即把劍高高揚起,想一刀結果了馬。
可是,就在他想一劍刺下之時,身後冷不防一聲急喝:“勿動!”
範靖宇突然醒悟過來:如果馬驟然死亡,此時馬車如此高速,那麼馬車上的幾個人也勢必凶多吉少。
就算不會馬上死去,但馬劇痛之下,或臨死也會劇烈掙扎發狂,到時候想必會更糟糕。
此刻還能慶幸:好在馬車質量不錯!但馬要是再被人傷了,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範靖宇驚得冷汗直流,懊惱著:真是豬呀,差點釀成大錯。
可是,還能怎麼辦呢?
覃漫已經哭出了聲,哭道:“靖宇哥,我害怕!嗚……”
範靖宇臉上急得冷汗直冒,腦子在高速運轉,想想還有什麼辦法把覃漫救下來。
此時馬車車伕和蘭香都已經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範靖宇安撫道:“別怕,你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