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誰再說自己的壞話,不用自己出手,太后會主動教訓他。所以,他要背詩,而且,要背太后從未聽過,卻又覺得厲害的詩。
垂眸看自己的衣袖,那裡,有小羿給他抄寫好的關於蛐蛐兒的一首詩:“蓬蒿門巷絕經過,清夜何人與晤歌?蟋蟀獨知秋令早,芭蕉正得雨聲多。傳家產業遺書富,玩世神通醉臉酡。如許痴頑君會否?一毫不遣損天和。”
這首詩是皇太后從未聽過的,但兒子認真的表情,也同樣是皇太后從未見到的。她眸光閃爍著水浪,心裡一疼,又柔聲道:“果然是首好詩,哪裡不懂?母后告訴你。”
詩讀完了,小皇帝不動聲色地將袖子裡的小紙條藏好,這才抬頭看了皇太后一眼,展顏道:“不用了,兒臣現在已經懂了。”
“懂了。”
“嗯!原來靜一靜真的有好處的,兒臣一個人坐在假山後,想著想著,突然便豁然開朗。”小皇帝笑著,又自責道:“只是讓母后擔心了,是兒臣不好。”華羿最後還說了,要讓太后驚喜地看到自己的進步,太后才會放心,對自己放心了,太后就不會再罵自己,也不會再責怪自己。所以,他要表現得和以前不同,比以前溫和懂事。
“你坐在假山後?哪裡的假山後?”
“太皇太后後花園裡的那座假山。”說著,小皇帝又低了頭,彷彿怕太后責怪,又委屈地解釋道:“小時候,二皇叔和三皇叔經常帶兒臣去那裡玩兒,後來,他們都走了,兒臣也就沒地方可以去了。”
先皇子嗣單薄,只得夏候瀚一根獨苗,他從小就沒有玩伴,總是羨慕恭王和雍王是雙胞胎,有自己的兄弟,也可以一起打鬧一起玩。小時候,他總是跟在兩位王爺的屁股後跑,也曾悄悄問過太后為什麼不替他生個皇弟,這樣他就有人說話有人玩了。可是,他盼望的皇弟還沒有生出來,父皇去卻先去了,他坐上那張龍椅之時,恭王和雍王也開始疏遠他,從六歲開始,他便真正明白了‘寡人’之意。
“皇上……”
聽到這裡,皇太后終於淚如雨下,深宮寂寥,寂寞的又何止是後宮那些獨守空房的人心,真正寂寞的,是靈魂……
見皇太后被自己說哭了,小皇帝有些手足無措:“母后別哭了,以後兒臣會乖乖的,再不讓您擔心了好不好?”
太后搖搖頭,又摸了摸小皇帝的臉,語調輕柔:“皇上,你是不是覺得太寂寞了?”
“……”
小皇帝沒有出聲,只是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母后給你選一後四妃如何?以後,有她們陪著你就不會這麼寂寞無聊了。”是該著手這件事了,皇后要選,四妃要選,其它的美人才人都要選,她多選一些進來,總有一個能逗她的皇兒開心。到那時候,他的皇兒便再不會這般孤苦寂寞了。
聞聲,小皇帝眼睛突然一亮:“母皇,可以選小一點的麼?”
“當然。”小一點的根本就不能生養,皇太后本是不想要的,可是,選秀出來充盈後宮的女娃娃那麼多,有個把小一點的陪著皇帝玩,倒也沒什麼大問題。
“那,兒臣想要華顏做兒臣的皇后。”
“……”
——
“阿嚏!阿嚏!阿嚏!”
小皇帝要求皇太后把華顏弄進宮給他當小皇后的時候,正在元和宮的後殿休息的華顏一連急打了三個噴嚏,苦著臉揉了揉自己的小鼻子,華顏含糊不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