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就像有一次我過生日,他說有事不來了,可還是在最後一刻出現在我視線裡一樣。
只是這次,江澤沒開玩笑。等我回到那個我們朝夕相處半年,被我視之為家的屋子時,他已經把他常用的東西都拿走了。
我麻痺自己,當他不在是出差了,不接電話是工作很忙很忙。我把家收拾乾淨,做他喜歡的飯菜,等著他回來和我說這是個玩笑。
直到,現實給了我狠狠一巴掌,把我從夢境直接摔到地獄。
“……當時發生太多事。”江澤捏捏鼻樑,長嘆一聲,“我爸那段時間身體不好,我媽催咱們快點要孩子;我所任職的公司沒能挺過經濟危及,我剛入職就面臨裁員;恰好這時,我讀研時的導師推薦我去加拿大進修博士學位。我原打算等你懷孕就帶你去加拿大,可就在這時婚檢證明下來了……所有的節奏都被打亂了。小冉……”
江澤抽出幾張紙巾,隔著桌子按在我眼角,“你別哭。”
我接過來胡亂擦乾眼角,別過頭看窗外,“為什麼回來呢?難道兩年前我不能懷孕,兩年後就能?”
“忘不掉。”江澤的視線和我的在玻璃窗的倒影裡相撞,“在國外這兩年,我一直從朋友同學那裡打聽你的訊息。知道你換了工作,知道你獨身一人,知道寶寶出車禍傷的很嚴重,知道你媽媽傷心過度去世……我加倍努力的工作,跟著導師做課題的同時,做幾份零工。我想重新站在你面前時,我已經足夠成功。成功到可以對你有求必應,來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直到知道你要結婚,我醒了……”
“小冉,”江澤握住我手,我回過頭時,他道,“一輩子不長,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結婚生子,遠不如和相愛的人在一起白頭到老。沒有孩子,我們會有更多自己的時間,閒暇時可以出去旅遊。你上學時不是總吵著要環遊世界嗎?我們可以從國內開始,先去漠河看極光……”
我把手抽回來,指向窗外,“江先生,你喝醉了。如果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因為,我男朋友來了。”
正對著我們視窗的街道上,餘揚正靠著車門吸菸。見我指向他,他揚揚手,笑了。
“小冉,”江澤掃了一眼,回過頭來,“你們在一起並不合適,雖然我和他沒怎麼接觸過,可看得出他不是那種能穩下心過日子的人。”
“人心隔肚皮,誰能看清誰?”我當初還不是認定此生非江澤不嫁,認定沒有什麼能阻擋我們在一起?
可結果呢……
江澤一嘆,又道:“還是那句話,我現在能給你的生活,他給不了。”
“我對生活的要求不高。可以沒房沒車,可以債臺高築。只要他對我不離不棄,粗茶淡飯就好。”
我從來沒想過大富大貴,一直以來對自己的生活規劃都是做個市井小民。
江澤定定看了我會,低下頭笑了,“你會回來的,我保證。”他擦擦手,把我拿過去,“有什麼困難,可以隨時打電話找我。換了?”
我剛想說話,餘揚的聲音插了進來,“是啊,她以前那個存了太多沒用的電話。我給她換了個,裡面只存了我一個人的。”
餘揚在我身邊坐下,手很自然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頭一側,貼在我耳邊小聲道,“吳用說你可能遇到了麻煩,果真,好大一個麻煩……別動,笑一個,聽話。”
我看著江澤暗下的目光,挑起嘴角笑了下。
“真乖。”餘揚輕叨了下我耳垂,坐直後對江澤一本正經的伸出手,“你好,前男友,久聞大名。我叫餘揚,以前是個三流畫家,現在是方小冉的現男友。”
江澤輕握了下,遞過一張名片。
餘揚看也沒看的撇到一邊,用下巴道,“我剛看你拉我女朋友手了,雖然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