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已經把子彈上滿了。雙方毫不手軟,幾乎一同開槍!可慌亂之間,再加上土製手槍的精準度不高,兩聲連續的槍響過後,誰也沒打中誰。
正在這時,南潘抱著衝鋒槍跳了下來,何意羨時間拖夠了,南潘已經成功撂倒上面一干人等,現在對著地洞一頓掃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誰能來得及還擊,就倒在了血泊之中,熱鬧的場面像一陣風一樣過去。
鞋匠也被擒了下來,十個人一同跪在地上受審。何意羨打著手勢,卻很鬆快的意思:坐下來談,坐下來談。你們可是我打著燈籠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呀!
這夥人以前非法倒賣、銷售汽油,現在又能做起私槍的生意,背後肯定有人物。
鞋匠被槍指著頭,豆大的汗珠滾下來,吐了一個名字。
何意羨聽完將信將疑,把槍放低說:“不好意思,我還是要驗證一下。把上衣脫了。”
這些人身上無不有大片大片的紋身,駭目驚心。
何意羨看了並不吃驚:“通知你們老大過來一下。對了,比起這個,我想和你打聽一個人,十幾年前有沒有一個人,一次性來你這裡買過很多桶汽油?”
空口無憑,南潘讓他們去取當時出貨的賬目表來。
時間久遠,賬本很多,黑暗裡在幾束手電筒強光的照射下,何意羨親自一頁一頁地翻。
終於看到了那個採買人的名字時,背後也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地窖裡還有小廚房,咕嘟咕嘟,小泥爐裡的雞湯翻滾起來時,雪就落了下來。
現在身後的這一位,他的海爾量表只得了40分,因為卷面上的滿分只有這麼多。變態殺人狂日常生活通常文靜,所以何意羨懶得,其實也猜不到他此時此刻是哪個人格在佔主導。但是何意羨的拇指一邊摩挲著紙上那陳舊的名字,另一隻手親暱地攬在來人的後頸處:“哥,你看咱媽。”
未離寶匣蛟龍吟
何意羨合上賬本,然後就像擰可卡犬的大耳朵一樣,掐了大哥腮邊的肉。白湛卿一動不動但是表情帶著經歷升學體檢的緊張。何意羨似乎被他僵直的反應逗笑了,眉梢眼角洋溢著鮮活的快樂,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的眾人當時就懵了。
“又不理我,我是專程好心來看你,你怎麼這樣?”接著聲音高了一調,何意羨有點嚴肅起來了,“人總是應該多交朋友,少樹敵人,對不對?這樣對自己、對家人都好,是不是?你非要和大家搞得你死我活?比如,你在橋溪村的鬼屋裡扮鬼嚇我的事情,我誰來問都沒有告訴。說起這事我就想抱怨,這案子法援都不算,我的律師費和法律顧問費一分都沒有,你那晚還差點殺了我。現在呢,搞不好我反倒要給你落葬,還要倒貼錢給你,哥,你想想我的錢就是大風颳來的嗎?容易嗎?還有你的骨灰搬運費,唉……”
白湛卿聽得漸漸地憂鬱地睜大著眼睛:“不是的,我就是不喜歡和這麼多陌生人待在一個房間裡,而且非常黑暗。”
“對不起,忘記了你怕黑,現在就上去。”何意羨在他肩上輕輕地拍了拍,好像在讓他別為剛才的死亡威脅再糾結了。
何意羨擺了擺手讓他過來,這是連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都知道的手勢。白湛卿卻在原地停留了好幾秒,才過去抓住他,而且只是抓著衣服的一角。令人想到兒時他就總是一副好小孩兒的模樣,讓唱詩班裡所有的長輩揪心揪肝地喜歡。在人們的印象裡,白湛卿好像永遠穿著雪青色的襯衫與那樣一條幹乾淨淨的石灰藍的牛仔褲,上帝竟賜給他那麼多的溫良豁達,他的鋼琴曲中無處不灑滿九月的陽光。
何意羨看笑了:“要不要這麼怕我,不過我這要有一把刀,你現在已經被割喉了。”
二人從幽暗深邃的通道回到了鞋鋪上面,上樓梯的過程中後方的人頭簇擁,燭光爍爍,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