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一眾執掌權柄之人,很是有一種生殺予奪、快意恩仇的張揚恣意,可謂是風光無限。
宇文覺自然不用多說,其麾下直屬其人統率的親信衛隊擴大十數倍,足有上千員眾,各自身著錦衣戎袍,在同州城內外橫行無忌。
上到公卿高官,下到閭里百姓,無不深受這些人的危害,只要宇文覺一聲令下,他們便都一擁而上將人殘害虐殺,因其行事囂張暴戾,極短的時間內便在同州創下了諾大的名氣。
而在私底下,許多同州士民都斥罵這些略陽公黨徒爪牙為服錦鬼,一則是斥罵這些人為虎作倀,二則是盼望著能有強力人物主持公道,將這些為非作歹的爪牙統統處死!
除了宇文覺本身積極壯大親信部伍之外,中外府司錄李植還有孫恆、賀拔提等等也都在利用手中的權力打壓異己、扶植親信,將整個中外府都搞得烏煙瘴氣。
眼下這些人就很有一種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的感覺,原本他們只是中外府的後備力量,可是如今徵師未歸,那些資望勢位出眾的名臣大將也仍都滯留在潼關,他們在國中便無人能夠制約,於是便都恣意妄為起來。
當然也並不是完全無人對他們進行管束斥責,當獨孤信被處死的訊息傳到潼關的時候,宇文護第一時間便派遣尉遲綱返回中外府,希望能夠將混亂的局勢給重新控制起來。
尉遲綱迴歸最初,李植等人還頗感敬畏,各自低頭請罪,可是當他們瞭解到東征大軍竟然敗得這麼慘,撤回潼關的人馬甚至都不如他們在同州緊急湊起的多,心中敬畏感自然大失。
尤其在得知太原王李伯山業已率領山南人馬奔赴河洛與敵交戰,自武關進入商洛地區的僅僅只是一隊偏師之後,李植等人更加的心緒大定,索性直接勸告宇文覺將尉遲綱也給軟禁府中。
“方今師旅大喪、國力大損,出征諸將人人有責!平昌公在公乃是典兵大將,在私則是門下親徒,對外不能克敵制勝,對內不能奉主周全,真可謂罪莫大焉!”
隨著局勢的進一步發展,李植等人的心態也漸漸有所轉變,此時再講起軍敗辱國的尉遲綱與東征諸將也都不免心存輕視:“前者獨孤如願等臨陣脫逃、意圖歸國弄亂,若非略陽公明於決斷、卑職等盡心設謀,關中局勢不知已經如何崩亂。平昌公喪勢之犬,歸後不思罪過,反而頤指氣使、諸多刁難,欲亂略陽公法度,若不制之,實在難忍!”
宇文覺當然也不樂意頭上平白多出一個限制,他連自己的兄長都敢毒殺,又怎麼會在意區區一個表兄,聽到李植等人的鼓動之後,便也索性下令直接將尉遲綱擒拿關押起來。
不過在癲狂之餘,這些人偶爾也會恢復些許理智,擔心局勢就此進行下去可能會難以收場。
李植對此則仍自有看法:“諸將無能,軍敗辱國,如今任其駐守潼關、卻敵於外,乃是略陽公格外開恩,允之戴罪立功。如若不從府令而潛逃歸國,獨孤如願前車之鑑未遠,誰若再敢重蹈覆轍,難道不懼府令法刀?
至於說太原王李伯山,其人輕敵冒進、身陷河洛。我大軍十數萬眾尚且不敵東賊師旅,大敗而歸,李伯山縱使傾盡山南甲卒,兵力能勝中外府?縱然其人僥倖得勝,必然也已經是師老眾疲、難有作為!”
聽到李植的這一番分析,眾人也都連連拍手稱是,起碼在他們看來這邏輯推演一點問題都沒有。李伯山雖然勢力強大,但其人輕入河洛,自有東賊大軍消耗其人勢力。至於潼關征師也已經損兵折將,他們畏懼歸朝遭受問罪,便只能死守潼關,為關中抵擋外侵!
然而正當這些人自以為這樣的好日子可以繼續維持下去的時候,襄陽師旅大捷的好訊息也無可避免的傳遞到了關中,但這令其他人倍感振奮的好訊息對中外府這一眾掌權之人而言卻不啻於一個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