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臺乃是國之柱石,我亦仰承其命,你不知其人是胡性卑鄙,謹記切勿浪言人前,以免失敬獲罪!”
劉庫真連忙又誠惶誠恐的點頭應是,李泰才又繼續說道:“大行臺雖然著我對你重賞,但我能做的無非是助你接掌你父族舊勢,但出身如此、自號賢王實在是有些自甘末流,單于之號卻又非我能授。須得你卻有功勳於國,我才可向朝廷為你請封。”
稽胡多是匈奴後裔,所以對於匈奴的官爵名號也都極為痴迷,稍具實力者便要給自己捯飭一個稱號。諸如之前在此境叛亂的劉平伏,便自稱單于。
但既然是自己叫著玩的,這劉庫真父親才只稱左賢王,也的確是不夠威風,透出一股子想要自誇卻又底氣不足的味道。
劉庫真聽到自己有望得授單于號,神情頓時流露驚喜,但很快便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僕自知才器低劣、難堪大用,但只能夠身列主公帳下充作親信、賞都督銜,已經深感幸運,單于之號雖然榮耀、但卻危險,實在非我所願……”
“前作肝腦塗地之言猶在耳畔,今欲加你領袖諸部的榮耀卻不敢承受,難道這一榮位對你而言竟比死還要更加可怕?”
李泰先是冷哼一聲,旋即便又沉聲道:“但今事到臨頭,卻是沒有可作推脫的餘地,你不能,我亦不能!亂世謀生,譬如驚濤行舟,共濟者必須同心協力才可得渡,稍作異懷則必舟毀人亡!我對你是頗有賞識,所以才引渡船上,可你若心志不同,溺死中途也不謂無辜!”
劉庫真聽到這裡便也意識到李泰這是在通知他而非要與他商量,而他也根本沒有什麼討價還價的空間,於是便又連忙恭聲應是。
李泰見他態度變得端正起來,這才將要把他所部離石胡眾引渡回西河地區進行安置的計劃稍作分說。
劉庫真聽完之後,臉色頓時變得忐忑又糾結,心緒頓時也變得雜亂起來,不知該要答應還是拒絕。
老實說,西河離石故土若還宜居的話,他父親左賢王也不至於率領部曲群眾輾轉各處。但話說回來,離石雖然不安全,但他們一族總算逃了出來,其他地方兇險只會更大,否則他父親也不至於帶領族屬們輾轉漂泊,最終身死於這河西之地。
劉庫真雖然僥倖存活下來,但在歷經世事磨練後也深刻明白到人離鄉賤的道理,內心中充滿了濃烈的危機感,所以在面對李泰這個一言可以決定其生死的強人時,一副阿諛奉承、沒有底線的模樣。
他又不是天生的賤骨頭,當年族勢正旺的時候那也是一人之下、威風凜凜的少族長,到如今淪落到這般田地,也充滿了太多的無奈。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叩首澀聲說道:“主公若是問計於僕,僕是真的不想返回,只想安居此鄉。但主公若是需要僕效忠立功,僕便挺身前往。僕對主公忠誠無貳,與東賊卻是仇恨滔天,如今能夠求勢於主公而報復前仇,也實在不該怯懦退縮。”
李泰聽他這麼說,臉上才又露出笑容,便又將完整的計劃講述一番。
綏州對岸便是東魏的西河郡,離石便在其郡境中,這一段沿河的狹長地帶因有呂梁山的阻隔,雖然直線距離晉陽極近,但實際用兵起來卻非常艱難,這也造成了稽胡狗皮膏藥一般的難以剷除。
之前高歡投入大軍針對呂梁山中的稽胡部族進行強悍打擊,剿滅了眾多山中胡部,左賢王部能夠逃脫出來也算是幸運。
但呂梁山中地勢崎區,複雜多變,高歡雖然大大打擊了稽胡的有生力量,但也難以建立起實際有效的統治,更不敢留駐太多人馬於此。
所以隨著東魏大軍撤出,這一時期的呂梁山西麓山區其實是處於一個勢力的真空。劉庫真只要率部返回,很輕鬆就能成為區域中最強大的勢力之一,再招撫其他逃竄的稽胡部眾、安心發展壯大,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