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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0 李大都督

他的爵位只是從縣男提升為縣子,食邑的多少也只是一個單純的數字,但在職銜上卻有了一個從無到有且是超遷的跨越,也可以反映出宇文泰和西魏太子這對翁婿對自己的不同態度。

若他昨天順從西魏太子、配合其表演的話,爵位上可能會有一個巨大的躍升,連升數級都有可能。但是在職銜上就不好說,別說大都督,子都督可能都輪不到。

跟爵位這種虛無縹緲的榮銜相比,李泰當然更喜歡實實在在的職權提升,心裡甚至忍不住幻想,如果現在跑去那太子營外大罵一通,能不能直接搞個開府?

見李泰高興的表情都有點失控,宇文泰又是一樂,繼而便板起臉來正色道:“朝廷用人、權勢分授,可不只是為的讓你作威人間。洛水雖是內河,但也灣流曲長,上有賊蹤出沒、下有群眾待哺,若是所任失治,則受害深切!”

“臣謹記主上教誨,盡我所能、謹慎施治,不負上恩、不害下民!”

李泰又連忙拱手錶態,信誓旦旦的回答道。

見他如此恭敬端正的態度,宇文泰也暗生感觸,跟那些共事多年的名臣大將相比,他其實更樂意賞用這些世道後進。

彼此間名位分明,該賞則賞、該訓則訓,恩威皆出於我、掌控十足,跟那些等夷強臣交流起來,則就難免諸多顧慮,不可恣意。

“正共在席二公商討北州胡患事宜,你新與交戰、載功歸來,職內也多牽連,入席參議一番。”

宇文泰又指了指帳內空席,示意李泰過去坐下。

北境胡患是一個長久存在的問題,之前沒有富餘的精力,也就只能冷澹處理、由之任之。李泰在陝北搞了這麼一通,讓這個問題重回大眾視野中。

李泰所繳獲的劉鎮羌符令告身,意味著東朝的高歡一直沒有放棄向陝北滲透的嘗試。這一次是運氣好,將擾患扼殺在萌芽中,長此以往則不得不防。

太子在大閱中搞上這麼一場,也說明元魏皇室有從這方面做文章的意圖。大統六年時柔然南犯,朝中便不乏聲言指摘霸府在北方的防守漏洞太大,若再借此發難,霸府也會變得非常被動。

所以這已經不再是一個單純的胡患騷擾,而是內憂外患、錯綜複雜的綜合問題。如果還不能積極面對、妥善處理,或許就會醞釀成更大的擾患。

於謹舊曾擔任宇文泰的夏州長史,又帶兵平定稽胡叛亂,怡峰也曾經以夏州刺史參與平定劉平伏。這兩人也都算是熟悉北境邊務,故而被召來商討此事。

但見宇文泰僅僅只是召見了這兩人,並沒有集思廣議的討論這個問題,李泰也能猜到宇文泰當下的心情應該是頗為糾結的。

一方面西魏還沒有完全走出邙山之戰的陰影、國力仍然虧損巨大,另一方面關中核心區域仍需繼續深入的進行消化,並沒有太大的力量可以放使邊疆。

陝北地境初看只是稽胡猖獗的問題,可如果放大整體來看待,那就需要承受東朝晉陽霸府和北方柔然的雙重壓力。究竟需要進行多大的投入才能防備周全,宇文泰心裡也在打鼓,所以不敢放開討論。

李泰坐下之後,並沒有急著發言,而是傾聽這三人各自所持的論調。

怡峰的主張是,加強對畢竟親善朝廷的胡部羈縻力度,將那些胡部酋長任命為左州官長。所謂的左州,就是區別於正式州郡結構的羈縻州,劃定一片區域為此胡部世代領地,名義上要受朝廷節制,實際則各行其事。

之前劉平伏所擔任的東夏州刺史,就屬於左州州官。雖然其人舉兵叛亂,但這畢竟只是一個特例。大多數時候,那些胡酋們還是比較樂意接受朝廷官爵的。

在國力本身不足的情況下,這樣的羈縻政策也算是成本低也頗有效果的方法。

於謹的主張則更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