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所以最後也都是直接砍頭梟首了事。
罪徒們被梟首示眾之後,便是針對那些苦主們的補償。荊州軍府剛剛接掌合肥不久,自然也難以動用大量的資源去將這些苦主們的生活狀況恢復到受害之前,只能是略盡綿力、以求一個人情上的撫慰。
失去財貨的,往往是將自罪徒那裡罰沒搜取來的財貨酌情分配給眾苦主。至於其他人身上的傷殘乃至於死亡,則就不能只是簡單的財貨補償,更要給苦主們以生活下去的基礎和希望。
仍然具有勞動能力的,那自然就是要入籍授田,或是接受州府僱傭做工,維持基本的生活並沒有問題。至於喪失勞動能力的那些傷殘,則就要由官府設定專門的機構加以贍養了,所需要的花費,則就用一些輕罪所罰沒的罪金來進行維持,同時也接納州郡豪強鄉義們的捐輸。
高臺上,隨著行刑的鼓聲敲響,施刑的劊子手便揮起臂膀、手起刀落,一顆人頭滾落進塵埃中,高臺周圍叫好聲不斷。
尤其一些以為此生都報仇無望、只能將仇恨埋在心底的苦主們看到仇人身首異處的時候,更是忍不住的熱淚盈眶,只覺得心中湧出一股生平從未感受過的快意,懷著激動的心情仰天大吼道:“李大將軍高義!”
李泰雖然沒有在臺上監刑,但是也在左近一座樓宇中觀看,當聽到刑場周圍民眾們那悲喜交加的呼喊聲,心中也不由得感嘆仇恨當真是人最熾熱、最激烈的感情。
這樓中除了李泰與其帳內親信們之外,還有多名合肥城中的豪強們。
只不過這些人眼下多數神情慘淡,一個個都是滿眼憂懼,他們在此城中免不了要與市井民眾接觸,當然也就少不了一些恃強凌弱的行為,絕大多數都遭受了公審的波及,甚至有的人還有親屬正在臺上等待被斬首。
“我的兒啊……”
座下突然響起一個撕心裂肺的哭嚎聲,乃是那名之前帶領城中豪強們出城向李泰請降的老者夏侯萬隆,剛剛臺上被斬的那名罪徒正是其少子。白髮人送黑髮人,自然是悲不自勝。
儘管如此,他也不敢怨望李泰,因為除了這個兒子之外,還有上百族人在城中居住,生死皆決於李大將軍一念之間。所以哪怕明知道兒子將要問罪斬首,可當收到邀請來此觀刑的時候,夏侯萬隆仍然要忍痛出席。
李泰抬手示意親兵將哭倒在席的夏侯萬隆攙扶起來,口中則感嘆道:“觀此老者垂淚姿態,可見無論小民還是豪右,凡所遭遇的悲喜都是真實不虛,也並沒有什麼高低貴賤的區別。
你等眾位皆是聲聞鄉里、富享祖蔭的人士,處境遠比尋常小民更加的優渥,不勞亦食,更加應該修養自己的德行。如若失德於一時,祖祖輩輩都要被人指罵滿門的孽種。衣食足而知榮辱,若連時譽風評都不足以規正德行,又與禽獸何異?
人間公道失之久矣,民皆適亂似成常態,但這終究不是常態。我雖不才,卻敢為生民立命!凡有為富不仁者,縱然天意一時未察,終究不能免於報應!或謂強梁繁不勝數,恐難悉數治之,但道義之士同樣不乏。汝輩幸甚,我今需以法治人,否則,江水為赤、魚鱉盡肥!”
眾人聽到這話後,心中更生凜然,忙不迭離席作拜。就連那剛剛經歷了喪子之痛的老者夏侯萬隆,這會兒也都忍住悲痛,埋首深跪於地。
這一場轟轟烈烈的公審,持續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合肥城中的豪強以及活躍在左近的江匪陸寇幾乎全都被收拾一通,也讓合肥城中的風氣大為好轉,城中民眾們對於新佔此城的李大將軍和荊州軍府更是發自肺腑的擁戴。
很快發生在合肥的事情也快速的在淮南傳播開來,李泰的名聲頓時也在淮南變得更加響亮。以往淮南民眾對他的瞭解還僅僅只是一個戰功赫赫的西魏名將,可是藉由今次這件事情也讓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