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併敗逃返回淮南,而宿預城也不出意外的被段韶所攻克收復。
吃了這麼大的虧,北齊當然不可能嚥下這口氣。宇文護雖然軍事上的能力馬馬虎虎,但觀望時勢的本領卻是不俗,料定北齊必然會因此展開報復。
但他沒想到的是,北齊所進行的報復並沒有第一時間便驚擾到仍然遠在合肥的李泰,反而是先把關中士民給嚇了一跳。
因為北齊大軍集結並未奔赴淮南,而是直往洛陽而來,並且所用的藉口也並非李泰出兵攻打合肥,而是要為上一次宇文泰率軍進擾而報仇,討伐的檄文也只是讓同州中外府自宇文黑獺這些貨洗乾淨脖子等著,至於李伯山這個招惹北齊的罪魁元惡,則只在檄文末尾隨口提了一句。
如此避重就輕的討伐檄文,不免讓中外府眾人嚴重懷疑這檄文估計就是出自李伯山關東親戚的手筆。
但拋開這一點不說,北齊如此氣勢洶洶、磨刀霍霍的向河洛而來,關中這裡總要討論一下該要如何應對。而在府中正式開始討論此事之前,宇文護又分外活躍的先一步找上叔父宇文泰,滿是興奮的進言道:“阿叔,東賊此番來挑,乃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以將東南人事局面再加調整一番!
事既因李伯山而起,他自然難辭其咎,或可加之關東大行臺,以主持關東諸軍迎戰來犯之敵,而我則集結府中精銳、直出武關以攻江陵。待到河洛事了,江陵亦定,此番尊其職而奪其事,縱使來日李伯山復歸荊襄,局面已經迥異往年。”
宇文泰聽到這話後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沉聲說道:“伯山獨大於東南,此事誠然可慮。但他乃邊鎮大將、國之重臣,以詭道欺之,豈是用人之道?更何況,他在荊州總管府人事經營極深,中外府欲謀江陵,無論如何也難能繞過他的耳目,貿然用計卻內外有失協調,豈非是將軍國大計弄作兒戲!”
宇文泰雖然不贊同此計,但原因明顯不是因為前者,當年他解除獨孤信兵權的時候可從沒在意過是否詭道,獨孤信西征涼州的軍伍中那可是摻了眾多的沙子。如今對東南事務有所忌憚,那只是因為李泰在東南的人事經營要遠比獨孤信當年於隴右更加牢靠得多。
“但此良機錯過實在可惜,再想有其他大事要將李伯山調離東南、分裂其事並不容易。尤其他與東賊亦仇恨深刻,縱然任之河洛,也不患悖我投東。”
宇文護聞言後又連忙說道:“今加之行臺之職,迎戰東賊,任誰也不能說是貶棄其人,況此事本就由其挑釁而起。他若不肯應徵,更使誰人任之?”
“此事仍待計議,不要輕易吐露!”
宇文泰想了想之後便又沉聲說道,略作沉吟之後才又開口說道:“且先書問荊府,如今所積戰備幾許?可支大軍幾時之用?不要私使耳目,公文垂問即可。如若治事良好、物儲豐富,可以維持諸方之用,加之關東行臺亦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