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都要不夠了。
如果說長安的龍原學館因為有著時流薈萃、藏書眾多,傳統學術氛圍比較濃厚,那麼商原學堂則就顯得比較野路子了。
李泰當年在鄉里透過改善各種工藝和工具所營造起來的新產業,給鄉人們所帶來的衝擊可謂是無與倫比。而關中作為多年的文化荒漠,倒也沒有太濃厚的重經輕術的風氣,實用主義比較流行,既然是有確實的利益可行,那就大大值得研究。
這麼多年李泰對商原學堂都乏關注,此番返回一瞧,發現學堂中所教授的知識和技能要比他有意引導的龍原學館還要更豐富,教育模式的發展也要更前衛。
進入學堂之中,便有一排板壁,上面張貼著學堂教授的科目與課時安排,李泰一番瀏覽下來,發現單單科目分類便足有二十多種,除了基礎的掃盲識字和比較正規的詩書教育之外,後面畫風就逐漸變得不正常起來。
《幾何初步》……鄉人們還挺念舊,居然還保留下來我早年編寫的教材,但也因此保持了科學求知的精神啊。
李泰心中默默感嘆著,看到後邊的《九章算術李子注》《算經百解》等等當年給若干鳳他們編的教材仍然當作如今學堂的初階和進階教材,心裡自是美滋滋的。
但是接下來,勘水?哦,原來就是找水,渠盟資助用來教習研究找水打井技巧,用來培養打井技術人才的。那相應的版築、陶埏之類,都是土木老哥們茁壯成長的搖籃了。
看到這些因為行業發展、經驗總結從而誕生出來的技術學科,李泰當真是感覺很高興,但還是稍顯矜持的抬手指著這些學科說道:“這些雜計也能成學,當真有人來學不成?”
學堂中其他人聽到這話,多少心裡有點犯嘀咕,擔心唐王因為他們治學風格猥雜而心生不悅,但同行的李渚生乃是跟隨李泰一同入關的老人,自然清楚自家郎主是個什麼尿性,真要心存不滿便不會是此態度了。
於是他便說道:“鄉人雖然尚經重禮,但即便勞神費力的精研細學,不得時運通濟,未必得用。但此諸類雜學多涉時務,鄉人疾困俱於其中,學成一計足以傍身,不只鄉親都要虛心求教,就連官府都會備禮訪問。”
說話間,他便讓人回到學堂辦公室取來厚厚的一摞拜帖呈送李泰面前,李泰略作翻看,發現多是關內郡縣在職官員們所發來,而內容絕大部分都是指定希望學堂介紹具有某些技能的學員前往擔任屬吏。
諸如找水打井,本身就是一項深惠鄉里民生的事情,尤其是如今關中括戶均田加上軍府授田,各地官府、軍府全都有著非常沉重的墾荒勸耕任務。
但水資源不能平均分配,往往就會阻撓這些勸農政令的推行。大家在分田地時自然都希望能夠分到瀕臨河曲水域的良田,畢竟一旦落腳便是祖祖輩輩繁衍於斯,當然不能馬虎。
霸府上層只關心地方政績如何,但是地方行政具體執行、如何解決問題,則就不會細緻追究,總不能霸府派遣使者或軍隊到田間地頭去協調、鎮壓那些爭地搶水的鄉里糾紛。
所以具體的事務執行,當然就需要地方官府自己想辦法。而今地方官員在人事上還享有不小的自主權,一般除了掌印主官與主要上佐由霸府任命,其餘府佐皆由長官徵辟和鄉里舉薦。
要解決這些具體存在的問題,那就需要擁有具體技能的人才。而整個關中擁有相關技能培訓的,唯有商原學堂。學堂中土木老哥學有所成,便被闢為郡縣主吏,帶著衙役們尋訪山野、勘測打穴的尋找水源,以此來解決鄉情糾紛,擴大墾荒規模。
對於這一情況,李泰也有所聞,但卻並不如在學堂中所瞭解的這樣詳細。而在聽完李渚生等人的講解之後,他便忍不住大笑起來:“誰雲庶藝低賤?生人在世,衣食必須,若連這些都做不好,縱然握符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