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火,把院子家當全燒光了,榮院士惦念兩本古籍,進火場裡頭去搶。書是搶出來了,可人卻也不行了,沒出兩天就故去了,留下這孤兒寡母的。偏又碰上一個無良的叔父,他告說榮院士這脈沒有男丁,所以這一檔家財理應全給了他,這地方的府衙是這叔父的妻舅,估計也拿了不少好處,沒兩天就判了榮氏母女敗了官司,再往上頭告訴又是官官相護,無處申冤,榮氏母女就一下子沒了靠山又沒了容身之所。唉,真是可憐吶。估計是這小娘子想賣了自己,給姨娘一筆養老錢財吧。”
青雀邊聽邊皺起眉頭,又仔細地瞧了瞧這母女倆。小娘子雖然哭得雨帶梨花,但仍能瞧出姣好的容顏,一身守孝的白衣也能瞧出原先是富貴人家,但金銀首飾都沒有了,像是剛落難的樣子。
“那這母女兩個都沒有其他親人了嗎?”蔣福海又問。
“沒有了,連那叔父也是旁支的,孃家好像是外地來的,在這兒沒人可依靠。”
“榮娘子瞧著年紀也不小了,沒許人家嗎?夫家也可以依靠啊。”
“可不就是說嘛!如果榮院士早些為女兒定下一門親事,那現下榮氏母女頂多也就是少了一副像樣的陪嫁,去到夫家也能安定下來。可榮院士總是推說女兒還小,回絕了上門提親的人,其實就是太疼愛他家這小娘子了,想多留兩年,畢竟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福旦夕,誰能料想出了那麼一檔子天災呢。”
“什麼天災!要我說,就是那賊叔父放的火。”邊上一位老人家也探出頭加了進來,“榮家書院上下,那麼大的院子,這要從頭燒到尾,可得好一會兒呢,哪能那麼快就全毀了?準是有人放火唄!還能有誰?準是他那個沒皮沒臉的叔父。”
“姨娘,讓我去吧姨娘!阿爹的棺木還停在義莊呢,沒有錢怎麼讓阿爹下葬啊!”所有人都被榮娘子一聲哭喊引了過去,只見榮娘子跪在了她姨娘面前,大聲哭求。
“不許去那種地方!不許去!我榮氏一門書香幾代,你若是進了那道門,我還拿什麼臉面見列祖列宗,還有你死去的親爹孃!我今日就是拉著你一起撞死,也不許你進那種地方去!沒錢我就去給人當婆姨,做飯洗衣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讓你賣了自己!快跟我回去!”
“姨娘!那以後呢姨娘!姨娘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不要你管!你只管待在屋裡,沒皮沒臉都讓我這老婆子去,你要清清白白的,絕不能進那道門!回去!”榮氏婦人扯起地上跪著的娘子,拉著要往回走,兩人又拉扯開了。
“唉,聽說榮院士的棺木都是賒的,平時還有些薄面的人家都不敢開罪府衙的,想幫把手也都只能作罷。”
青雀聽不下去了,他早有耳聞這一道的官府,仗著天高皇帝遠,總是為所欲為,他已警告過州刺史,但看樣子沒有任何效果。
就在這時,榮氏婦人終於將娘子拉了起來,擠出人群,正要走,蔣福海接青雀的會意,攔住了榮氏二人的路,恭敬地說道,“恕小人魯莽,二位可否且留一下?”
榮氏二人都還在擦拭臉上的淚水,冷不防叫人攔住了去路,榮氏婦人機警起來,把女兒掩在了身後,道,“這位貴人,有何事?”
“我家郎君聽聞了榮家書院的事,想幫一幫榮夫人和榮娘子,不知,二位可願意?”
母女二人疑惑地互相看看,又看了看蔣福海,再張望了一下他身後的青雀,但見青雀略欠身問禮。瞧著他們主僕二人有禮的樣子,榮氏婦人有些動心,試探道,“不知貴人是哪位尊者?可以幫到小婦人?您若真知道榮家的事,該知道那邊兒都是官家的。”
“我家主人既然提出了,就一定能為榮夫人討回公道。”蔣福海有禮又有些得意地說道。
看著青雀主僕二人堅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