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一眼天，黑壓壓的，斗大的雨點已經啪啪地掉下來，而且越來越急。

“吱！”的一聲，泊車小弟把他的邁巴赫停在酒店前，俐落的下車，將鑰匙雙手奉上，恭敬地叫著：“衡少，您的車。”

鍾離衡接過鑰匙，順手抽了一張大鈔給他當小費，然後開啟車門上車。

“謝謝衡少。”那泊車小弟點頭哈腰地道著謝，再抬起頭來時邁巴赫的尾巴已經消失在車流中。

雨下得很大，擋風玻璃前的雨刷在不斷來回擺動，眼前卻仍然是霧氣濛濛，就連路前的紅燈都因為雨水沖刷，看得都不甚清楚。

儀表臺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是李澤的，就把耳機塞上按了接聽鍵。

“衡少。”李澤馬上叫。

“嗯。”鍾離衡應著，他並不認為李澤這時候來電是告訴自己蕭蕭出了警局，看今天李家人的態度，在李秋瞳沒有醒來之前，蕭蕭這次會很麻煩。

是他把事情想得簡單了，才會讓警察輕易把她帶走。而蕭蕭怕是想得比自己更簡單，她只顧著跟自己逞強了吧，現在不知道怎麼樣？

“衡少，我照你的吩咐已經找陸警官，據他透露，警察對蕭蕭小姐的審訊已經超過8個小時，好像有意讓蕭蕭小姐承認是蓄意謀害李小姐。這件事是上面交待下來的，他目前也沒有辦法。”李澤的聲音很低，隱約可以聽到雨聲，可是想象到是躲在某個無人的地方給他打的這個電話。

“知道了。”鍾離衡應著，然後切斷了通話。

審訊超過8個小時？承認蓄意謀害？上面交待？一切果然沒有那麼簡單。想到蕭蕭那張蒼白消瘦的臉，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的收緊再收緊。

外面突然變得好吵，除了風雨的聲音，好像有些譟動。他不經意的抬頭看了一眼，才發現紅燈已經變了綠燈，邁巴赫兩側的車輛都在車道移動，只有他自己還停在原地，而那些吵雜是由他後面的車子傳出來的按喇叭聲，是一直在催促著他前行。

鍾離衡並不在意，他還在想蕭蕭的事，綠燈再次變成紅燈，那些喇叭聲漸漸弱下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咒罵。

眼前突然閃過李澤推著她越過自己，那張低頭的側面，還有搭在輪椅扶手上那隻因為害怕而微顫的手指。心忽然像是被人撕扯了下，想到她孤零零的被審問著，面對那些嚴肅冰冷的臉孔，或許還有不為人知的手段。心揪得發疼，握著方向盤的手也再次收緊，就在紅燈將變未變之時，黑色的邁巴赫突然箭一般衝了出去，頓時積水飛濺，後面的交通出現短暫的混亂。

車子在狂風暴雨中行駛，夾雜著悶雷聲，幾乎穿越了半個J市，才開到了警局門口。沒有人敢阻攔，他冒著大雨衝了進去。

當時的蕭蕭已經被逼得快要崩潰，卻突然感覺到一陣燥動。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感應，她心裡竟莫名升起一絲希望看向門口，鍾離衡就在這時推開了審訊室的門，後面跟著想要阻止他的警察。

蕭蕭看著他，他身上還帶著未落下來雨珠，前額的髮絲也已經溼了，有一縷正搭在眉間。走廊的燈光從他背後射過來，如同天神的降臨。

“蕭蕭。”李澤幫他擋住那些本來就不太敢阻止自己的警察，他叫著大步上前來。

蕭蕭的臉色很白，白得近乎透明，眼睛裡都是血絲，眼下更是有著很重的青暈，嘴巴也乾裂的出了血。而且她的精神看起來很差，似乎也有些神志不清，因為除了疲憊，她盯著自己的眼睛裡竟漸漸起了水霧。

“知道我是誰嗎？”他捧著她的臉小心翼翼地問，好像唯恐她真的被弄的神志不清一般。

“嗯。”蕭蕭點頭，竟然將頭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的外套因為沾到雨而溼溼的，正想出聲提醒，卻發現一股溫熱透過來，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