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五萬畝,”江鋒一聽這說法,知道自己想做工作,也沒啥餘地了,“五萬畝是保底……沒有上限。”
“十萬畝,這是下限,”陳太忠摸出一根菸來,自顧自地點上,由於有點惱怒,他甚至忘了派煙,重重地嘬一口之後,他眯著眼睛發話,“我跟市裡要這個政策。”
“你北崇是擦著半沙化的邊兒走的,有點兒山地,”江鋒也認真了起來,“五萬畝,我是想著能從這兒摳一塊兒,十萬畝……那不可能,誰都給你保證不了。”
“報可以不這麼報,但是我就要十萬畝……佔了誰的名額我不管,”陳太忠繃著臉發話,“我是北崇區區長,不是北郭縣長,也不是花城市長。”
“嘖,”江鋒沒話了,他真沒什麼可說的了,他所羅列的資料,在這一刻一點用都沒有。
沒錯,陽州需要退耕還林的面積很大,大到北崇就吃不下,這個時候,北崇要是捂著不給別人,那是你不會做人,訊息傳出去的話,陽州其他縣區的人,要恨你恨到骨頭裡——尼瑪你吃不下,為啥不給別人一條活路?
但是現在陳某人表示了,權力我能交給市裡,但是我就是要十萬畝的退耕還林,市裡統一規劃?可以;只能保證北崇五萬畝?也可以。
不過就是一句話,你每年給我十萬畝的退耕還林費用,一畝按兩百塊算的話,一年你多撥給我一千萬,沒得商量。
這個要求看似離譜,其實真的不過分,想一想烏法省差一點在退耕還林區搞合成氨,就很能說明問題,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烏法的退耕還林費用,肯定沒有一對一地發放到退耕的群眾手裡。
“這麼搞,是違反國家政策的,”關鍵時刻,又是李強出聲了,他笑眯眯地發話,“小陳,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這是欺騙中冇央,一旦有人傳出去了……你頂著?”
“我沒想著欺騙中冇央,就是想著十四萬畝,”陳太忠哪裡肯吃這一套?平白被人抹去四萬畝,他已經很惱火了,這種級別的套子,他絕對不鑽,“市裡要是十萬畝都不能保障的話,我就把工作的重心放在其他上面了……區裡的事兒多著呢。”
“你一個區,事兒就那麼多,我一個市,事兒又該有多少呢?”李強苦笑一聲,今天的事兒,真的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欺騙中冇央的話,都擺到桌面上說了。
這種話題通常是忌諱,但是在下面地市,並不是特別顧忌的,這世道沒誰是傻子,區別只在於……合適不合適說出口。
在省裡,這種話題不可能在一大桌子人面前提起,但是陽州這樣的邊遠地區,忌憚就少了很多,尤其是一桌子坐著的,只有兩個陣營,保北崇和保陽州的,那大家就敞開了說好了——反正是中冇央下來的錢。
嚴格來說,陳太忠這個態度雖然惡劣,但是一旦傳出去,在北崇人心裡是積攢功德的,陽州人都不好說什麼——他確實只是北崇區區長,沒必要為其他人著想,就像朝田發展得也很不錯,有誰想到身為恆北人,就要無條件支援陽州了?
他這個歪理是成立了,自家也不用多苦惱了,但是陽州這邊就該苦惱了——尼瑪,這五萬畝,我從誰家擠出來?
琢磨退耕還林的的地方,就算不是兜兒比臉還乾淨,但苦哈哈是一定的,佔了退耕還林指標,不給人家往下撥款,這才是秋風秋雨愁煞人。
要知道,陽州有抗上傳統的地方,不止是北崇,比如說敬德的連續跳票,直接頂走了一個縣長,葬送了一個縣委書冇記以及整個人大的班子。
像這些地方,別說人家已經退耕還林,就算沒有真正退耕還林,知道國家撥錢了,那也照樣會要錢——少一分都不行。
而花城更是不講理的地方,人家還要鬧分家呢,陳太忠這要求提出來,李強和江鋒登時就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