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晚上十一點左右,幾個人終於離開了這裡,新任的北崇區長終於得以放鬆一下,“沒想到自己給自己一槍,能帶來這麼大的好處。”
陳太忠當初製造那一起事件,純粹是心血來cháo,他手裡真不缺應急辦法,只不過當時覺得,在葛區長的縱容之下,外面人有點多,不太保險了,才如此處理。
事實上,這也跟周慶的坐視不無關係,總之,事情就是那麼發生了,而討薪者沒有借húnluàn衝擊區政fǔ——這是必然的,那麼危機自然就化解了。
在陳某人看來,這起碼是一舉四得的手段,要錢的不敢要了;葛寶玲不敢再玩小huā樣了;周慶那邊壓力更重了;自己在區政fǔ裡的形象也高大了,下一步工作就好開展了。
他是沒想到,居然在算計之外,他還有一得,那就是王少明跟他暗示:北崇的情況很嚴重,市裡領導很重視。
當時談的時候,陳太忠就惱了,表示說……重視?我知道啊,巨中華給我打電話了,我建議換他來挨這一槍,怎麼,你要替他捱這一槍?
王總是玲瓏心腸,一聽這話不對勁兒,就說我真不知道這個,我跟巨大秘關係也就那麼回事,而我只是一個小商人,遇上這種天大的事兒,哪敢請政fǔ的人來壓您?
這話就直接把郝向陽賣了,不過他沒直接說,這也不算把柄,然後王總徑自丟擲了自己的分析:我踅mō著,趙海峰好像不是很支援您的工作,這個人吶……就怕走極端。
陳太忠一聽,好懸沒樂出聲來,他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於是他就表示,你這麼踅mō……有點不負責任,飯可以luàn吃話不能luàn說,你都說了,你自己只是個小商人。
肯定不止我一個人這麼想嘛,王少明小心翼翼地暗示,市裡領導真的很重視北崇,市委書記來了,市政fǔ主要領導肯定也是非常願意支援您的工作。
這就暗示到沒法再說了,陳太忠也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王寧滬親自來了北崇,李強那邊扛不住了——這種事情,必須要揪出幾隻替罪羊來。
而鬧事的兩家公司,都跟李市長沾得上邊,王書記一亮刀,李市長不著急才怪。
不過還有個可能,就是王少明打著幌子來騙我,陳區長躺在chuáng上,騙了我之後,他能得到什麼好處呢?一來,哥們兒出洋相了;二來就是趙海峰可以藉此發力,搶奪財權——這財權再有反覆,我在辦公會上的規劃就要受到影響。
這個可能xìng不大。就這麼mímí糊糊地想著,陳太忠終於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陳區長起來洗漱之後,想在前面的政fǔ大院裡跑幾圈,鍛鍊一下身體,不成想一推開院mén,發現mén口停著一輛警車。
他一出來,周慶就一開車mén,從警車裡跳了出來,周局長的雙眼滿是血絲。身上的煙味兒隔著好幾米就能聞到,“區長。我把破案的進展,跟您彙報一下。”
你能有了進展?陳太忠奇怪地看他一眼,其實自打他衝著自己開了一槍之後,姓周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你丫根本就抓不到兇手。官帽子肯定沒了。
正是因為如此,陳某人不著急bī迫他,也沒必要跟徐瑞麟說,做事也講個順其自然,太刻意的話未免有點著相,也容易拉仇恨——姓周的你就不明不白地掛了算了。
“那行,進屋說吧。”陳區長不動聲sè地轉身,心說你這也是自找的,要是你昨天記得到區政fǔ維持一下秩序的話,至於發展到眼下這步嗎?
進屋之後。陳區長帶著周局長走進廚房,一進去就是香氣撲鼻的ròu湯味,“沒吃飯吧?這兒有熬了一晚上的羊揪子湯……自己舀吧。”
這就是有人奉承的便利,李紅星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