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句話說完,就沒有第二句了。
“然後呢?”陳太忠感覺到了,潘部長在下很大的一盤棋,然而,他不是棋手,不能精確地判斷目標——在他的心目中,這一步棋走下去,可能有若干的反應,不盡相同。
“然後?”潘劍屏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他一眼,覺得這傢伙實在有點不開竅,“沒有然後了……老百姓都知道了,還要什麼然後呢?”
“我明白了,”陳太忠狠狠地一拍大腿,這次他是真明白了,“老闆您這一步棋,真狠,然後公眾輿論就可以監督了,是吧……由暗轉明?”
這道理無須再細講,原本是內部行文的事情,被捅到了社會上,那麼必然要被公眾知曉,也就是說,在這件事情上,不存在資訊不對稱的情況——所有人都會知道,天南省要加大力度,查處裸官這一醜惡社會現象了。
你知道我的用心就好,潘劍屏心裡暗暗地鬆口氣,嘴上卻是輕描淡寫,“省委重要決策,都是要透過黨報來體現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明白了,”陳太忠點點頭,潘部長這一手真的非常狠,這訊息見報之後,就算是邀請公眾監督了,如此一來,有些幹部心存僥倖不想報備,也要考慮後果。
當然,對那些心懷鬼胎的幹部來說,這是狠,但是對稽查辦來說,這就是潘部長力所能及的最大支援了,這個訊息登在報紙上,是要得罪人的,想到這個,他居然有點擔心潘老闆的處境了,“這個決定,杜書記知道嗎?”
“我跟他提了一下,他沒有表示反對,”果不其然,潘部長是不會犯這種常識性錯誤的,他輕描淡寫地回答,不過下一刻,他加了一句令某人啼笑皆非的註腳,“我說這是你的建議,這個……你不會不認吧?”
“我……肯定要認,事實上我也打算提了,現在就算我主動提的吧,”陳太忠點點頭,他是個有擔當的主兒,對單位有利的事兒,他不怕背這個名頭,然而,他還是有點不解,“不過,您跟杜書記提起我的名字了?”
你的名字我說不得嗎?潘劍屏先是一愣,然後馬上就想到了這個問題的關竅,於是笑著答他一句,“我隨便暗示一下就行了,何必給老杜添堵?怎麼……你懷疑我的表達能力?”
“那我怎麼敢?”陳太忠笑著搖搖頭,“我只是想,估計杜書記特別不願意聽到我的名字,本來能成的事兒,結果一聽是我的建議……他就不答應了。”
“胡說,”潘劍屏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他心裡明白,小陳這個擔心是靠譜的,小傢伙得罪杜毅實在得罪得太狠了,而且事實上,潘部長在跟杜書記溝通的時候,也充分考慮了這一點——所以他說自己是暗示。
他要是提出陳太忠的名字,那就是對杜老闆的不敬——小陳為難臧華之類的,那還是小事,但是張匯的事情,就發生在省委大院裡,誰還能看不到、聽不到?
然而,潘劍屏雖然不可能提某人的名字,可暗示則是可以的,比如說用“文明辦的一些同志認為”這樣的措辭,所謂的官場思維指的就是這個。
只要不直接戳杜書記的痛處,杜書記就可以裝作聽不出來,而潘部長若要點名,那就大致可以歸納到“挑釁”的範疇了,這點做人的技巧,他還是有的。
不過對著小陳,他不能承認這個,潘部長要維護他所在的這個階層的形象,於是就出聲駁斥,“你不要妄自懷疑省領導的胸襟,這對你的成長不好。”
“嗯,不懷疑,您指示得很對,”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心說老潘你嘴上說得好,但交流的時候也是“暗示”,漂亮話就不用說那麼多了吧?
不過不管怎麼說,潘部長能為文明辦爭取到這樣的機會,他還是打心眼裡感激,“有了您的支援,下面同志辦事的時候,也就能放開手腳了……這是一顆定心丸,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