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沒有萬無一失的事兒。
然而,令市局撓頭的是:事情發生在北崇。
市局的jǐng察都知道,北崇的陳太忠,是個護短而且反臉無情的傢伙,找起碴來一點都不手軟——萬一,萬一出了意外的話,怎麼辦?
朱奮起是市局出來的,在局裡也有些朋友,人家將訊息傳遞了出來:別的縣區要神槍手,市局能派人,北崇的話……我們真的伺候不起——除非陳太忠明確表態,出了任何意外,都不追究責任。
陳區長怎麼可能表這個態?朱局長太明白自家領導了,就說那你們幫著聯絡部隊,陳區長遷怒於誰,也不會把氣兒撒到部隊頭上。
事實上,朱局長都不敢把這個因果跟陳區長講——以後可以講,但是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說,於是他問一句,“區長,當年你訓練的時候,五六半用得怎麼樣?”
“四百米內,爆頭沒有任何問題,”陳區長先吹一句,然後才微微一皺眉。“但是你兩支五六沖鋒槍,我摸都沒有摸過。風向什麼的也沒測,讓我用五六?”
這是大實話,再牛皮的神槍手,也是用自己的槍才能打出好成績來。用別人的槍。就算一樣的標準,偏光、後坐力甚至膛線磨損,都是影響命中率的,天底下沒有相同的樹葉,也沒有一模一樣的槍支,尤其是距離遠的話,差之毫釐謬以千里,風向和風速都要影響瞄準。
而陳區長就算拿上6sì小砸炮,也要先試兩槍,這才是負責的態度。
“那現在……您拿上槍走。去遠處試幾槍?”朱局長也知道,區長說的是實情。
“那得走多遠?”陳太忠搖搖頭。事實上他並不想為此耽誤太多時間——乾脆利落幹掉一兩個人,這事兒就算結了,“你準備車,換車,其他的我來處理。”
“區長,這個事兒……有點危險,”朱奮起猶豫一下,還是決定勸誡一下領導——不管領導是否知道,多說一句是沒有壞處的。“6sì手槍的可靠xìng,不是很高啊。”
“你放心好了。我在國外的時候,玩過很多種槍械,這些常識我知道,”陳區長微微一笑,怪不得幹部提拔要強調個任職經歷,駐歐辦真是個不錯的筐——啥都能往裡裝。
“那我就去安排車了?”朱奮起不是很確定地問一句,見區長沒什麼反應,於是轉身離開。
“陳區長你打算拿6sì槍救人?”祁泰山沉默好一陣,只等剩下兩人了,才驚訝地發問,“這個槍的威力太小了?要不我讓人給你送一把五四來。”
沒試過的槍,能用嗎?陳太忠聽得翻一翻眼皮子,不過他也知道,祁泰山是為自己好——沒試過的槍可能打得不準,甚至誤傷劉滿倉,但是威力夠大,能有效地保證他這個區長的安全。
至於說他口袋裡的6sì小砸炮,就算試過槍打得準,歹徒窮途末路之下拼死反撲,也可能給他這個區長帶來不必要的傷害。
寧可死了劉滿倉,不能傷了陳區長,這是官場的共識——幹部的身份就是比老百姓嬌貴。
“沒必要,我只是想阻止綁匪犯罪,我的身手,你應該相信,”陳太忠笑著搖搖頭,又皺著眉頭輕嘆一聲,“6sì就夠用了,五四可能會出人命……還是儘量以說服教育為主。”
“陳區長你這個胸襟,太了不起了,”祁泰山笑眯眯地伸出一個大拇指來,“寧可自身置於險地,也要給對方悔改的機會,我很少真心實意地佩服人,但是我現在要說兩個字:佩服!”
“其實我都恨不得殺了他們,但是……還有個孩子,咱不能傷了孩子,那就給他們一個悔改的機會,”陳區長輕嘆一聲,一臉悲天憫人的表情,看起來頗為無奈。
嘴上這麼說,他心裡想的是另一回事——6sì再是小砸炮,再是沒威力,一槍從眼眶子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