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個極其正常的前奏,可是李大龍的眼中,卻掠過了一絲異彩一這個鄱華傑,看起來還真有點問題。
他雖然年輕,但是在紀檢委幹了這麼些年,見識和聽說過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只從這兩人簡單的動作中,他就看出了一些端倪,紕漏出自於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細節:鄱市長沒有關手機領導的手包該是秘書負責的,副市長現在帶進來的話,裡面肯定會有通訊工具。
類似的場景,被調查物件該會出什麼樣的反應,李主任真的太清楚了,被調查者做為國家幹部,絕大部分人在交出通訊工具之前,會一臉悻悻地關掉手機。
這手機開關,其實意思不大,機主關機,別人照樣能開啟,就算你有開機密碼,那麼好吧,把你的卡插到別的機子上也能再。
至於說鎖機鎖卡,一般的幹部沒那麼無聊,搞得這麼神秘兮兮,反倒容易引起別人調查的興趣、
你鎖機鎖卡了?沒關係,我們再辦一張卡,省紀檢委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嗎?
所以這個關機,就算是無聲的抗議,心裡沒鬼的要抗議,心裡有鬼的,也要假巴意思地抗議,但是連關機的姿態都懶得做的,必須要滿足兩個條件。
一個條件就是,機主有這個自信,手機怎麼都不會接到不合適的電話,這個條件不難達到,撇開機主日常裡就可能具備的小心不提,陳太忠是上午約談的鄱市長,在接下來的這一段時間裡,鄱華傑有機會做出一些安排。
上面的條件不重要,下面的條件就很重要了:同時,機主還得認為,自己的通訊工具被暫扣,是合情合理的,那麼他們才能不但不底虛,也沒有牴觸心理。
像紀檢委收人通訊工具的時候,很多情況下,都還要做出一個,“請你理解”的姿態,而被收繳手機者,都難免要泛起一點悻悻之sè。
但是文明辦這種…………這種較為邊緣的部門誰授權你收繳別人通訊工具的權力了?
可偏偏是在這種情況下,鄱華傑很痛快地把手包交了出來,臉上也沒什麼不平,蹊蹺處必定有緣故是的細節決定成敗。
當然,這只是李大龍內心的猜測,基本上屬於,“〖自〗由心證”的範疇是不能拿出來說的,但是毫無疑問,他已經在心裡做出了判斷,這個鄱華傑……怕是真的有問題。
羅克敵沒有這麼直觀的認識,隔行如隔山這話不是白說的,在他想來,組織找幹部談話下面人有這樣的反應,是非常正常的。
“請你來的原因,陳主任應該已經解釋清楚了”羅主在緩緩地發話,語與平和措辭得當,“你現在有什麼不理解的嗎?”
這話問得相當地客氣了,擱給紀檢委的人問話一般都要生硬很多一情況我們都已經掌握了,你先主動交待,不要自誤。
不過這個差異,也是正常的,文明辦就不具備紀檢委的職能可以發問調查,但是不能像那些部門一樣不講理,他們只是協調機構,而不是暴力機關。
“我確實不太理解”鄱華傑點點頭,他跟紀檢委打交道不多但是身為曾經的財政局長,他聽說過的種種行局辛秘和規矩,只會比在座的任何一個人都多而不會少。
像眼下,他就聽出這個羅主任說話確實不怎麼氣粗,態度遠好於傳說中的紀檢委,至於犯罪分子遇到〖警〗察,那更是不用指望享受類似待遇。
他的僥倖值登時就暴漲,所以試探著發問,“你們把我叫過來,到底是為什麼?”
真是給你臉你不要,羅克敵心裡有點無奈,沒錯,宣教部的人平時少接觸這一行,但是聽說類似的訊息也不會少,更別說這次的調查,是四部委共同發起的,大家是群策群力。
這種情況下,羅主任不可能不熟悉問詢的技巧,就算他最初不熟悉,但是對李大龍來說,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