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不迭收起稿子,坐下來之後,宣佈會議正式開始,“……先請章書記為大家講話。”
“譁”場下登時掌聲雷動,不過章堯東心情不好,自是懶得照顧大家的情緒,很乾脆地擺一擺手,“等你們說完我再說,我今天是帶著耳朵來的。”
陳太忠看得心裡就是一動,他當然猜出來章堯東為什麼心情不好,被下面的單位**裸地綁架,誰的心情能舒坦了?
然而,他想的不是現在的事情,他是佩服段衛華居然能想出這麼個點子,讓文海也念檢查,當段市長交待此事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這麼搞會有如此的效果。
是的,當時他只是認為,把文海也算進來,會減輕邱朝暉和騰建華的責任,能維護他陳某人對那二位許下的承諾,卻沒有把章堯東的反應算進去。
怪不得老段不讓我跟別人說文海要做檢查的事情呢,這簡直是敲了章堯東一悶棍嘛,陳太忠知道,自己又被那個老狐狸利用了,不過他倒是沒有因為這個而憤懣,這說明人家段衛華算得準——章書記你要算計別人,就要有被人算計的心理準備。
人在會場上,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包括章堯東在內,大家的反應都很正常,但陳太忠卻是因此發現了段衛華算計的***力,心裡真是不得不佩服。
兩天前我跟段衛華坐在市長辦公室裡說話的時候,根本沒考慮到會有這種效果,而人家老段不吭不哈地就把事情發生的經過算死了,什麼叫領導能力?這就叫領導能力。
章堯東心裡也挺彆扭的,等會開到一半的時候,他的秘書在他耳邊嘀咕兩句,章書記很直接地打斷了騰建華關於“星火計劃”的發言,“行了,臨時有點事,不能再待著了,關於科委今年的工作,我說兩句……”
看著章書記站起身揚長而去,喬小樹不動聲色地看一眼文海,又看一眼陳太忠,眼中滿是疑惑,很顯然,喬市長在琢磨:今天這么蛾子到底是誰整出來的?
等會議開完之後,大家在鳳凰賓館會餐,幾圈酒過後,喬市長跟身邊的文海嘀咕了幾句,文主任一邊說,一邊就把眼光轉向了在跟大家喝酒的陳太忠。
得,喬小樹又要找我了,陳太忠心裡明白著呢,果不其然,沒過片刻,喬市長就衝他招一招手,自己也站起了身子,“太忠來,我問你點事情。”
章堯東一走,兩桌人就數喬市長職位高了,見他招呼陳主任坐到一邊的沙發上低聲聊天,大家都是心生羨慕,卻是斷斷不敢上前打擾,只有文海心裡有數,時不時地悄悄看那二位一眼,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忐忑不安。
兩人談了不多一陣,就又坐回了酒桌,這次,細心的人能發現陳主任還是那副喜笑宴宴的樣子,喬市長的眉宇間卻是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愁苦。
陳太忠當然不可能把段衛華的授意告訴喬小樹,只能說這是他臨時想出來的,為了平衡那兩位副主任的心態。
喬市長聽得心裡卻是暗暗叫苦,你這臨時想的建議,真是把我害慘了,章書記要是認為是我不甘心文海被搞,才來了這麼一手,這筆糊塗賬豈不是要記到我頭上?
他也沒想到陳太忠身後還有人支招——按說這件事跟陳某人的關係並不大,這招數不但有點陰損,也需要極高明的算路,小陳誤打誤撞的可能性確實非常很大,所以他能做的,也不過就是抱怨一下陳太忠做事不提前跟自己商量。
還是回頭跟章書記解釋一下吧,喬小樹拿定了主意,不過他本是文人出身,雖然弱勢卻是相當要面子,一時間就有點苦惱,這種話該怎麼跟章堯東說呢?
還好,這個困惑終於在他下午下班的時候不翼而飛了,因為惹禍的那廝打過來了電話,說是要跟章書記一起吃晚飯,“方便的話,我會跟他解釋這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