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眷。而用於交接的卻是平西侯沐晟,駙馬都尉王寧等高階降將。
用侯爺和駙馬來換一些平頭小百姓,這跟拿黃金來換石頭沒啥區別了,這也難怪常升不敢相信。他仔細地盤問過那個小千戶,得知北平軍方面很有換人的誠意,並非開玩笑,這才信了七八分。
信歸信,不過戰場上換俘這種事不是常升可以做主的,他只能馬上向朝廷請旨,至於朝廷是否同意換人,他也沒法打包票。將在外,君令還得受,大事都要向皇帝彙報,聖旨下來了才能依旨辦事,這也是明軍與北平軍的差別之一。
其實,萬磊之所以提議以人換人,是因為明朝這一次學精了,派出很多錦衣衛去監視和保護那些從軍出征的文官和武將們的家眷,潛伏在明朝境內的精忠衛難以把人弄到手,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當然,在萬磊的眼中,這些侯爺駙馬之類的俘虜並不比平常人高貴,拿他們來換人,也算是廢物利用。不過明軍方面有回覆,萬磊的心中更是冷笑不已,他看出來了:朝廷不信任前線大將,不但派御使下來監軍,凡事都要上面指示,等到上面指示下來,直怕這支軍隊早就玩完了。
不過萬磊也不急,畢竟明軍屬於客場作戰,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們越是不利。這一拖,就拖到了三月份,梅雨時節再次降臨江南,金陵城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引人愁思不斷。
與這糟糕的天氣一樣,明朝上下各級官員的心情也是非常糟糕,因為北方屢屢傳來敗績,皇帝雷霆大怒,下面的官員個個人人自危,生怕被怒火殃及。最倒黴的莫過於兵部尚書齊泰,他這個國防部長當得實在是不稱職,所以天天被底下的言官彈劾,要不是建文帝保著,他早就滾回家種地了。
這天一早,例行的朝會在奉天殿上舉行,朝堂上依舊是吵個不停,卻吵不出一個對付北平軍的方略來。文官方面要求建文帝給前線的將士們施壓,要他們發揚不怕犧牲的精神,早點去跟北平軍玩命。而勳貴武將方面卻不樂意了,紛紛表示反對。
“你們這幫讀書人只會亂嚷嚷,上陣廝殺的又不是你們。”這是勳貴武將們集體的心聲,總之意思非常明顯了:誰想送死誰去,老子不去。
武將們紛紛表示不能出戰,建文帝頭疼不已,他雖然是九五之尊,不過說白了就是孤家寡人,如果沒有小弟幫忙打下手,他也沒本事治理整個國家,現在武將集團“官怨”沸騰,若不加以安撫,恐怕他這個皇帝的位子也當快當到頭了。
除了武將們憤憤不平之外,文官集團內部也開始分裂,一派是以齊泰為首的主戰派,該派人數雖不多,卻都是重量級的,包括吏部尚書方孝孺,工部尚書黃子澄等高官。
另一派是以戶部侍中黃觀為首的主和派,這一派人多勢眾,多是各部的五六品堂官,還有科道言官。這些人主張暫時談和息兵,與民休養生息數年,待朝廷元氣恢復之後,再一舉興兵剿滅北平賊。
事實證明,以說的不等於就是能幹的。所謂因時制宜,形勢往往都會比人強。義憤填膺且慷慨激昂的主戰派不見得就是多麼愛明朝,而那些忍讓退縮的主和派也不見得就是賣國。
然而,朝廷內還是主戰派佔上風。主和派的頭頭們的上書剛送進宮,第二天就被叫出來領罵,怎麼難聽怎麼罵,就差沒被罵成是秦檜了。被罵之後還被降職罰俸,說是“以為不忠之戒”。
即便是降職罰俸,還是沒能嚇怕主和派干將們,他們吃一塹長一智,不再明著上書要求息兵止爭,而是把槍口轉向了兵部,並集中火力彈劾兵部尚書齊泰,總之就是要把齊尚書趕回家才甘心。齊泰當然不甘心回家抱孫子,馬上組織反擊。
主和派罵主戰派喪師無能,主戰派罵主和派不忠不義,這樣一來,本來的意氣之爭就轉變為派別之爭,文官集團的兩大派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