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冀明懵逼,跟在劉遠征身邊的幾個負責人也是一臉困惑。
工程將指揮部定在大河鄉小學後,這裡就成了大本營,壘起灶臺,佈置六人一間的標準間,搭建了簡單的旱廁,這裡已經具備休息、辦公的條件。
各個建設單位的人紛紛入住,昔日荒涼的野狐嶺再次人聲鼎沸起來。
而在兩公里之外的建設工地,方圓兩千畝的施工現場也變得熱鬧起來,規劃的風場、光伏區、儲能區、智慧變電站區、輸電線路、綜合樓處,塔吊林立,腳手架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各種大型裝置紛紛亮相,絡繹不絕的車流向著工地進發,捲起塵土飛揚。
來自全國各地的建設者夾雜著各自的方言和口音,原本還荒涼的工地一下子喧鬧起來。
身為一線總指揮的劉遠征應該在大本營裡發號施令,可是他在視察完後,釋出的第一個命令是‘搬家’。
見眾人疑惑地看著他,劉遠征微微一笑道,“工程剛開始就這麼多人,這麼多裝置,隨著時間推移,工地會越來越繁忙,我這個總指揮這幾個月都交代到這裡了,別看這裡離工地只有兩公里,可這走路的時間也不短啊,必須節省一切時間,利用一切可能利用的時間。”
“而且我還是總指揮,我只有靠前指揮,吃住一線,才能最大程度鼓舞大家的幹勁,可別忘了,務期必成,這是一場沒有退路的硬仗。”
劉遠征力排眾議,堅持住到一線去,讓冀明去操辦。
冀明借了一輛工程車,開始搬家,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就一床被褥,還有簡易的辦公桌子,都已經收拾好,冀明把東西搬上車,然後趕到現場。
可是到到現場一看,冀明傻了眼,劉遠征給他說的宿舍,就是一個集裝箱,下面橫著兩根枕木做支撐,這就是總指揮的住宿之地?
在張北工作過的冀明可是知道,這裡的天氣惡劣情況,別看現在春來複蘇,大地解凍,可是天氣說變就變,晝夜溫差極大,白天可能很熱,可是晚上一下就降到了零下。
在這種集裝箱裡更是白天熱晚上冷,年前在立杆架線和晚上巡線時,冀明就經歷過一次住集裝箱。
天冷的時候關上門,裡面幾乎不透風,憋悶不已,可要是開啟門,張北這種大風常年不斷的地方,非把人刮死不可。
最令人難熬的是,這裡在白天,強烈的太陽光把集裝箱烤成了烤箱,裡面的被褥因為受熱膨脹,幾乎蓬鬆成了,躺在上面跟躺在火上一樣;而到了晚上,溼氣又把床鋪浸潤溼透,鑽進被窩跟冰窖一樣,暖半天才能暖和。
冀明一看就直搖頭,連忙去找劉遠征,跑了半個工地最後在光伏區才找到劉總指揮。
“劉總,我剛把被褥運到集裝箱裡,可是那集裝箱根本就沒法住,白天悶熱不行,晚上冷得不行,您還是回小學那休息吧!”
冀明快速將集裝箱裡休息的種種不利彙報給劉遠征,說著就準備給司機打電話,將被褥再拉回去,可是劉遠征搖了搖頭,
“小冀,把我被褥放在集裝箱,我告訴你為什麼住這裡?你可只考慮到了環境的因素,沒考慮到人的因素。”
“咱們有效施工期只有六七個月,建成這一項大工程時間太緊了,幾乎不可能完成,經過倒排工期,三級網路圖計算,必須24小時施工,才有可能按期完成。”
“每個人都沒有太多休息時間,我一天在集裝箱裡呆不了幾個小時,而且累了一整天,渾身骨頭都疼,還管什麼熱冷,沾枕頭就著。”
“都是從工地上幹過來的,沒那麼多講究,以前我在別的工地上建設的時候,別說集裝箱,就是在荒地上鋪個墊子都能躺下睡著。”
劉遠征哈哈一笑,一點都不在乎,冀明張張嘴還想說什麼,劉遠征眼睛一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