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今惜古收拾行裝,正要出發前往太行山一帶,去尋訪苦修禪師的下落,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定睛一看,是個皺巴巴的老太婆。她拄著一根柺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吃力,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跌倒。
她一邊咳嗽著一邊說道:“氣候寒冷,路途艱辛,先喝一碗熱湯再出發吧。”說著把一碗冒著熱氣的濃湯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
這樣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人,在高手如雲的絕情宮裡出現,實在不可思議。而且今惜古根本沒有喝湯的習慣,如果真要為他送行,不如送一壺酒更舒服。
今惜古打量了她一會兒,頓時樂開了花。
“我早該看出來你是誰。”今惜古說道,“海棠仙子的易容術天下第一,究竟什麼樣子才是最真實的你呢?”
老太婆嘴角咧開,露出了薑黃的門牙,緩緩說道:“我這個天下第一,比起你來,還是遜色了不少。”她搖身一變,成了個高挑的美婦,一身高貴的絲質紅衣傍身,迷人的雙峰若隱若現,那一雙淺淺的櫻桃酒窩,正時時刻刻攝取著男人的魂魄。
海棠夫人只要換上這一身,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逃出她的掌心。
多年未見,今惜古見到故人,不免有些傷感。回想上一次在百花樓的會面,已經過去了將近五年之久。
海棠夫人湊近了兩步,把他的長髮撩開,心疼地說道:“看來這幾年,就算是你也免不了會老去。你的鬢角出現了幾條皺紋,連頭髮也白了幾根。”
今惜古笑得有些僵硬,卻仍不失高興,說道:“當然比不上海棠夫人,永遠都是那個年輕的樣子。”
海棠夫人將他輕輕一推:“少來,鐵定是在心裡想,這個老妖婆,不知道有多少歲了,還成天裝嫩!”
看到她還是這般輕鬆,今惜古心情稍緩,卻又想起百花樓裡死去的月季和臘梅。
“怎麼,你似乎有心事?”海棠夫人問道。
今惜古回道:“當然,難道你沒有?”
海棠夫人回道:“看起來,你的心事得由我來開釋,而我的心事也需要你來開釋了。”
關於百花樓裡發生的一切,海棠夫人比誰都清楚,她之所以會用這種方式潛入絕情宮,也是為了查出真相。
“那日,我發現一個人影正從禁區裡出來,穿過後花園,用輕功遁走了。禁區裡供奉著歷代樓主的靈位,按理說白天不會有姐妹會突然進去的。我見那身影很熟悉,而且所有的狗都沒有叫喚,鐵定是百花樓裡某個姐妹。而且她輕功極高,只一眨眼的功夫,就飛出去八丈遠,這等身手,絕非新入門的姐妹。只是她蒙著臉,穿了一身練功服,好像有意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一時間我實在辨別不出。
然後我就發現了月季妹妹的屍體,那道劍痕,我一眼就能看出,除了臘梅以外,絕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做到。”
海棠夫人的話證實了今惜古和殷萬里最初的猜想,放眼望去,整個百花樓裡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功力深厚的臘梅了。今惜古問道:“就是她盜走了‘百花之根’?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按理說,她在百花樓待的時間最久,如果覬覦這個寶物,早就可以動手了,為何要等到今日?”
海棠夫人搖了搖頭:“確切地說,她也只是為他人辦事。”
今惜古問:“難道除了你這個樓主以外,還有人可以命令臘梅做事?”
海棠夫人苦笑道:“我這個樓主,不過是主持百花樓的日常事務罷了。樓中的每一位姐妹都是獨立的個體,沒有人可以對他們發號施令。能夠讓臘梅死心塌地做事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雪絨花,她唯一的關門弟子。”
今惜古怔住了,原來冷錦紋最初的師父是臘梅。怪不得她會使一手純熟的暗器功夫,使劍的手法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