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陽卻是一語點中,她直起身子,大聲的點醒,“娘娘,玉石俱焚了又怎樣呢?在這深宮中,關鍵的便是保命啊。皇上的女人,不會只有她一個,如果清音也是動了情,娘娘不覺得,讓她活著比讓她死更加煎熬嗎?”
離妃的眸子有了片刻的迷惘,一下,又清亮了,她豁然開朗,欣喜的一把拉起地上的女子,“對啊,幽陽,本宮怎麼沒有想到呢?本宮光想著怎麼置她於死地了”。
她笑著,連眼角都飛揚起來。好久,沒有如此肆意的大笑了。
幽陽暗暗鬆了一口氣,嘴角勾起,臉上絲毫不顯露分毫。
離妃一掃陰霾,她鬆開抓著幽陽的手,喜形於色。
幽陽笑著,那勾起的笑意,卻似含著隱晦的諷刺,就這樣的女子,竟還想著獨佔後宮,剷除異己。
“好了,你們也不要磕頭了,”離妃指了指那頭的三名太監,“都退下吧”。
“謝娘娘,謝娘娘……”,三人弓著身子,陸續退出。
“幽陽,你也下去吧,”離妃心情大好,飲者頌顏沏的茶,幽陽答了謝,便跟著跨出去。
走出了火離殿很遠,她這才站住腳步,拾起袖子擦拭著嘴角。
一個離妃,壓根便不足為懼,她甚至都分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這樣的人,幽陽彎身拈起一把碎雪,重重的在掌心揉碎。她笑著,跨開步子。臉上的神情,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陰暗的另一角,清音也不知道呆了多久,知道身上越來越冷,她才驚醒般的雙手環臂,走了出去。
回到住處,墨雪忙的迎了上去,“音姐姐,你沒事吧?”
她回過神,搖了搖頭,“我沒事”。
“我都擔心死了,”墨雪拉著她回到床榻前,“坐會,離妃娘娘為什麼叫你去啊?”
她一手攬在墨雪肩上,“雪雪,音姐姐這不是沒事麼,乖,自己先去玩會,等下就要去聖心殿了”。
“恩,好,”見她一臉無神,墨雪便乖乖的下了塌,同屋內的幾人一同走了出去。
清音腦子裡面全是空白,她躺在床上小憩,過了許久,才懨懨的起身,走向聖心殿。
妖妃習慣午後小憩,她琢磨著時間也該到了,清音來到聖心殿,見裡面空無一人,便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殿內,就連一個守門的都沒有,這也是妖妃的習慣,除了在用膳時,其餘時間丫鬟太監們一併被遣退了。
清音見時辰差不多,是該喊妖妃起身了。她雙手放在殿門上,想也不想變推開了。
寒風,跟在女子的身後,襲入大殿。
清音一腳邁進,身後的步子來不及跟上,便驚愣在了原地。
殿內,一名男子身著暗夜的黑色,坐在了妖妃的塌前,怔朝著清音的半邊臉俊朗非凡,好看的五官,即使只是一個側面,望著也足夠令人心動。
妖妃半躺在塌上,兩人相視而望,聽到門口的異動,男子臉一側,便轉了過來。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清音根本形容不出來。
她一手慌忙捂住了嘴,才沒有驚叫出來。身子軟綿綿的,另一首巴在隙開的殿們上,五指,緊緊的用力抓著,才支撐了全身的力量。
半邊臉,白皙俊逸,另半邊臉,竟是結滿了傷痂,錯綜複雜的,像是多年的舊傷,只有癒合而恢復不了的傷口。更像是,被烙鐵|奇|之累的生生|書|灼燒,從眼角下方,一直蔓延到了半張臉。
男子見到清音亦是一愣,他快速的撿起放在榻上的面具,戴了上去。
清音更是驚住了,那,不是梵祭司嗎?
鬼面下的眸子,深邃的可怕,極像是一潭寒水,越聚便越是冷冽。
妖妃雙手緊攥,一把猛的掀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