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不理會張安平的反問,而是問道:“讓你接手你打算怎麼做?”
“我覺得該讓上海區接手。上海區不是有內鬼嗎?這可是個不錯的餌,讓他們藉機調查內鬼唄!我接手算什麼事?上海區那邊保不準還以為對他們不信任要整么蛾子呢。”張安平改變口風,一副不想接手麻煩事的樣子。
表舅被張安平這番話氣笑了。
“如果上海區揪不出內鬼呢?”
張安平無語的望著天花板。
“你當初回國時候是怎麼說的?你不是要給我幫忙嗎?這就是你幫忙的態度?一個培訓班就捨不得了?”
“表舅,不是我捨不得!實話跟您說吧,想幹事呢就得有得力的手下,我窩在培訓班不就是想培養一群能幹事的得力手下嗎?您好歹給我點時間讓我搞一個可靠的班底啊!”
張安平大倒苦水:“培訓班有兩個體系,一個回訓體系,一個培訓體系。回訓體系的那幫行動隊員,按說都是老鳥了,不至於啥都不懂吧?嘿,結果身上毛病一大堆,一個個都跟我一樣,幹啥都是虛心受教,堅決不改!”
“你讓我帶這樣的兵去抓共黨、辦日諜?您放心,我可放不下心!”
“培訓體系的新人,雖然才培訓了一個多月,但他們才像專業情報人員,等他們畢業了,稍微歷練下就是精英!”
“您說說,這兩種懸殊的差距下,我腦子進水了去帶一幫老油條啊?”
表舅無語,你總算是說實話了啊!
可老子的特務處,真的有你說的這麼差勁嗎?
他乾咳一聲,道:“你也知道,我們是吞了南昌行營秘書處調查科才壯大的,這幫回訓的老油條大都是調查科的老人,業務能力確實差點。”
“其他人可不見得是這樣。”
張安平哼哼唧唧的不語,一副我信不過他們的樣子。
表舅也是無語。
張安平的這種感慨他也有——早起的密查組到初期的特務處,那時候雖然人少,可要查什麼非常有效率,現在特務處壯大了,反而辦事沒效率。
最丟人的是讓日諜都堵門拍照了,居然沒幾個人察覺!
“這樣吧,你組建一個特別組,成員你隨意挑,去上海以後直接對本部負責,如何?”
戴處長其實早看出來了,自家這個外甥就不喜歡在別人手下幹活。
瞧瞧他在籌備處幹活時候,再對比授課時候的廢寢忘食,就知道這小子幹活和幹活之間的態度差距了。
張安平還是不激動:“誰當組長?處座,您可得配個老成些的前輩。”
“讓徐百川暫代組長吧,嗯,他現在負責培訓班的事務,暫時去不了上海,你暫時全權負責上海特別組的事務,如何?”
張安平難掩激動,一掃疲懶之態,聲音洪亮的道:
“是!”
表舅無語的搖頭,果然,這小子就是想自個做主。
不過他也不甚在意,從張安平進入特務處以來,他就一直觀察著張安平。
能靜心當門衛,還能當門衛期間發現偷拍的日諜,籌建培訓班期間工作也盡職,培訓班開啟後授課更是廢寢忘食,期間還幫了自己幾個大忙,更關鍵的是能頂住刑訊,且在處理吉興照相館事件中做到滴水不漏。
嗯,吉興照相館雖然沒有擴大戰果,但卷宗張安平確實處理的滴水不漏。
唯一的缺點是在自己跟前越來越沒個屬下的樣子了——不過這也是自己慣出來的,誰讓這小子是他的外甥呢?
當初他在上海落難,表妹夫一家收留他後,他經常和張安平擠在一起睡覺,要是生分了,他反而不喜呢。
總之,本是自己人,辦事又可靠、靠譜,人緣還好,不飛揚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