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先的封鎖圈內,二十多名灰頭土臉的抵抗分子,堂而皇之從一處密道里鑽了出來――是堂而皇之,他們沒避開任何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在剛恢復秩序不久的封鎖圈出現,趕在偽警察和日本特務、76號特務撲來前,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透過了皮少耐路的路卡,進入了法租界。
聞訊而來的日本特務、76號特務懵了,他們順著“順民”提供的線索,找到了抵抗分子出現的院子,簡單搜尋後就找到了出口大開的密道,有人下去檢查一番後,從密道內渾濁的空氣和各種排洩物還有痕跡上做出判斷:
這條密道便是抵抗分子逃出來的密道,而從痕跡上可以確定,剛剛堂而皇之的離開的那幫抵抗分子,就是在這條密道中呆了很長時間!
而這,也證明了一件事:昨晚從法租界、從日本人眼皮子底下跑掉的抵抗分子,根本就不是日本人堵在封鎖圈內的抵抗分子!
如果是昨晚抵抗分子是利用密道從法租界跑掉的,那就是照著日本特務機關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可如果那幫人不是,剛剛跑掉的這幫人才是日本人真正的目標,那就不是說扇了日本在滬特務機關的臉,而是把他們的臉撕下來以後,狠狠的蹂躪了一番後,又特意丟進了廁所裡,醃製了七七四十八天。
聽到訊息後的日軍警備司令部軍官,二話不說就跑去了特高課,又專程跑到了日軍警備的住宅區才找到冢本清司,狠狠的甩了冢本三巴掌後氣呼呼的離開了。
日本人,這一次丟光了老臉啊!
……
此時的始作俑者張安平,卻在悠然的品著茶。
“老師,你這一手高明啊!”
“日本人大概是要瘋了!”
拍馬屁的不是許忠義這貨,而是昨晚冒充劫匪頭子的李伯涵。
昨晚的鐵樹開花,這一手本就是神來之筆,沒想到最後關頭,張安平居然虛晃一槍,來了一招含恨出手――換任何人,都會認為這是張曉恨極了師義梅衝昏了頭腦。
但絕對不會有人想到,這一切根本就是算計!
可偏偏到了白天以後,張安平竟然大張旗鼓的讓在密道內滯留的兄弟出場,並以買通法國人的方式,堂而皇之的從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進了法租界。
李伯涵將自己代入日本人的視角後,得出了日本人肯定被氣瘋了的結論。
“所以……老師準備是接下來狠狠的教訓下日本人?”
常言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自家老師是從不吃虧的性子,日本人這一次算是打老師的臉了,以老師的性子,絕對不會是氣瘋日本人那麼簡單。
“教訓麼?”
張安平搖搖頭,頗有些遺憾道:“都是老對手了,誰還不瞭解誰啊,這時候日本人怕是張網以待就等著我的報復呢。”
他當然有過趁著日本人被他氣瘋後鬧騰一番的想法,但冢本這一次能給他佈下這麼黑的局,若是順勢而為呢?
即便冢本失去理智,可別忘了冢本的後頭還有一個磨刀霍霍的老銀幣影佐禎昭呢。
影佐這傢伙絕對是咬人的狗不叫,冢本只是表現的穩,但本質上是還很激進的,可影佐就是真正的穩。
但穩不代表他不手黑,松室良孝就是一個範例,兩人合作的那般的緊湊,其合作親密程度,不亞於是親爹帶親兒子。
但結果呢?
關鍵時候一刀捅下去,松室良孝直接嗝屁!
影佐禎昭手上本就有大量從東北和日本本土調來的特務,又吞併了松室機關絕大多數的力量,可從接受土肥原公館改建的影佐機關開始,此人唯一一次出手是跟松室良孝的合作,除此之外,影佐機關的特務們靜謐的可怕。
這才是張安平最最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