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叫得一愣,旋即笑了起來:“我比你年長一歲,你是該叫我一聲堂兄。以後,我就叫你靖堂弟。”
論血緣,徐靖和太子是同一個曾祖父。這份來自血緣裡的天然親近,迅速拉近了太子和徐靖之間的距離。
徐靖半點不客氣,咧嘴笑著應了:“其實,我還有一個乳名。我是初春時出生的,父王欣喜不已,給我起了乳名春生。堂兄也可以叫我春生。”
“能叫我乳名的人,原本只有七個,堂兄是第八個。”
太子聽得有趣,忍不住笑問:“原來我這般榮幸。那之前叫你乳名的,是哪七個?”
徐靖笑道:“父王母妃四位長姐,還有我未婚妻。”
“你已經定親了?”太子有些驚訝:“倒是比我還早。”
駕崩的先帝是太子親祖父,總得守孝一年再議親。
提起趙夕顏,徐靖目中滿是驕傲和喜悅:“她這次也隨我來京城了。等有機會,我領著堂兄出宮去見一見未來弟媳。”
太子欣然點頭。正要順嘴問一問未來弟媳姓甚名誰出身如何,蘇皇后忽然張口,將話題扯開:“你的長姐二姐都嫁在京城。如今你來了京城,倒是可以和她們相聚了。”
徐靖笑著應道:“娘娘說的是。我心裡也惦記大姐二姐哪,打算安頓下來就去見她們。”
太子笑道:“父皇下旨令藩王世子們進京,和我一同讀書。宮中已經準備好了住處,你來得最早,你先去挑一處。”
徐靖似不知道這是火坑,咧嘴笑道:“那不用多想,就挑離堂兄最近的寢宮。我自小就愛玩愛鬧,到時候堂兄別嫌我鬧騰。”
太子失笑:“這怎麼會。我平日都是一個人,正覺寂寞。你多來和我說說話。”
太子病懨懨的,平日話語不多,難得這般心情愉悅侃侃而談。
別說蘇皇后,就連永明帝心情也不錯。見徐靖之前,心中殺意騰騰,現在倒是緩和了不少。
“你初來乍到,還不懂宮中規矩。”永明帝張口道:“朕賞你一個奴才,讓他時時提點你一二。”
一個相貌陰柔的內侍走上前來,向徐靖行禮問安,一張口,聲音尖細:“奴才錢硯,見過世子。”
這都不是暗線,是明擺著派來盯著他的。
徐靖按捺住心中怒火,笑道:“錢公公免禮。”又拱手向永明帝謝恩:“多謝皇上恩典。”
永明帝笑了一笑,本就不大的眼被肥肉擠成了一條縫:“朕身邊內侍眾多,真正得用的,也只這麼幾個。朕將錢硯給你,你在宮中有什麼不知道的,只管問他。”
徐靖應一聲是。
永明帝吩咐一聲:“錢硯,你現在就領著北海王世子去安頓。”
錢公公恭敬地應一聲是,徐靖拱手道別,隨錢公公離去。
徐靖一走,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蘇皇后笑著打破沉默:“皇上,臣妾還是第一次見這般俊美活潑又討喜的少年。有他相伴,竣兒也能開朗些。”
永明帝下旨令藩王世子進京,用意為何,根本不用多想。
蘇皇后張口,委婉地為徐靖說情。
永明帝目中光芒一閃,淡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真實性情脾氣如何,還得看一看。”
太子笑著接過話茬:“父皇說的是,兒臣也要好好看一看他。”
對著唯一的兒子,永明帝的態度就溫軟多了,立刻笑道:“好好好,這差事就交給你了。”
……
錢公公領著徐靖到了一處寢宮,用那種令人百般不適的陰柔聲音笑道:“世子,這座碧霄宮離東宮最近,步行不到盞茶功夫就到。這座宮殿,也是最大最齊整的。”
這一點錢公公倒沒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