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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3年寫信對胡適說:“聯大苦撐五載,一切緣軌而行,吾輩自覺不滿,而國中青年仍視為學府北辰,盛名之下,難副其實。圖書缺乏,生活困苦(物價較戰前漲百倍以上),在此情形之下,其退步非人力所可阻止。弟則欲求聯大之成功,故不惜犧牲一切,但精神上之不痛快總覺難免,有時不免痛責兄與雪艇(即王世傑)、孟真(即傅斯年)之創聯大之議。數月前在渝,孟真責我不管聯大大事。我說:‘不管者管也,我發恨時很想把你們三人,一人一棍打死。’”

蔣對聯大現狀不滿,是特殊情形下的思想,因為他認為教育需要好的環境。他曾說過:“教訓青年的地方,是在山林花草、鳥鳴蟲嘶的天然景內,不在臭蟲跳蚤的囹圄內。”所以他把北大的發展寄託於抗戰的勝利,並老早地在1942年就醞釀戰後北大的辦學方針。1943年1月在給胡適的信中,他和盤托出了將來北大辦學的設想。主要有以下幾點:

一、方針:以北大之向來一貫政策,並蔡先生治學立身之精神為基礎,戰後在北平創立一文史與自然科學之中心,以社會科學與應用科學附之,而尤以文史為中心之中心;

二、外國文:凡學生無論習何科,必通一外國語,而習國文者尤所必備……

三、群性、個性均加以適當之訓練;

四、學科程度當加以嚴格之訓練,以期一般程度之提高,不及格者飭令留級或退學;

五、請美國大學在北大設講座,並準派學生數人留學美國大學,而給以獎學金(Scholarship)……

從這個既繼承北大固有歷史,又企圖補北大以前之失的設想,可見蔣對北大發展,見地之深遠,心情之迫切。

“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後來的某些人對蔣夢麟的評價很是苛刻,對於他請回胡適、制定北大規章、與國民政府的關係、與中華教育基金會的合作、反對學生運動等,多有指責,認為他拋棄了蔡元培的“思想自由、相容幷包”,執行了國民黨的教育方針,壓制學生愛國運動,是個圓滑的政客,口頭標榜民主而實際在北大推行專制統治等。如果我們拋開有色眼鏡,平心而論,這樣的評價實在有失偏頗。首先的問題是,在那個時代要不要教育?回答當然是要。既然是要,便不能脫離當時的社會實際去奢談教育。蔣夢麟與蔡元培同樣熱愛北京大學,他曾說過“最大的願望就是把北大建成為全國最高學術中心”。他還在北大31週年紀念時題詞寫道:“你是青年的慈母,我祝你永遠健康生存。”他不是一個政客,因為他沒有像後來的劉哲之流一樣把北大作為做官的資本去瞎折騰,他只不過在處理教育與政治關係的合作與不合作兩種選擇中,採取了與蔡元培的不合作主義相反的態度。對於北大來說,合作也許更利於它的存在。而且蔣夢麟至少還沒有把北大變成培養國民黨黨棍的工具,這就夠了。對於學生運動,從蔡元培要求學生“讀書不忘救國,救國不忘讀書”的觀點看來,在那個時代,救國對學生和校長都是一個兩難的問題。如果我們承認在救國問題上革命家和教育家的責任有不同,如果我們承認在革命沒有勝利之前還要培養一些科學文化人才,那麼,在校言校,在教育言教育,有時分析問題還不能不如此。至於利用中華教育基金會的“庚子賠款”,我們就把他當作與張伯苓接受軍閥捐款辦教育一樣,“鮮花也要臭大糞澆啊!”

讓我們再來看看蔣夢麟的另一面。

日常生活中的蔣夢麟,十分風趣幽默,就是在極艱苦的時候他也會時常談笑風生。初到北大時因為與陳獨秀氣味極相投,他常對陳說:“我們兩個人,有一個相同的習慣,在參加筵席宴會的時候,一坐下來,我們總愛把冷盤或第一、二道菜儘量地吃,等到好菜來時,我們吃飽了,所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