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了。
她轉身,驚慌,為女兒求饒,卻被冷漠地取了性命,包括,躺在床上的那個女兒。
“殺人”這段戲,重複拍了好幾次,需要道具組幾次做準備,拍拍停停。
等拍完時,已然到了六點。
渾身溼冷的楚涼夏,在聽到孔言銘一句“卡”的時候,整個人登時無力地丟下刀,表情漠然地朝凌西澤走去。
又冷又累,表情都麻木了。
凌西澤將一件羽絨服遞給她,見她整個兒都哆嗦,直接幫她給穿上了,然後又是給她乾淨的衣服,又是給她遞溫熱的茶,甚至用毛巾給她趕緊擦了擦頭髮。
楚涼夏手裡捧著杯茶,熱乎乎的,抬眼間,見到凌西澤滿臉陰鬱地給她擦頭髮,眼睛眨了眨,有點兒溼潤。
不知是還在戲中的情緒沒出來,還是凌西澤這麼體貼的讓人感動,楚涼夏先前很好的心情消失了,就是……很低落。
跟看到郎溪苑演欣姨照顧女兒那一幕時,一樣的低落。
原來……郎溪苑的演技,足夠演一個好母親。
原來,郎溪苑連演都不樂意去演。
也是,人家壓根懶得搭理你,憑什麼要演呢?
“怎麼了?”
凌西澤注意到她溼潤的眼睛,拍了下她的腦袋,又抓著毛巾去擦她的眼角。
楚涼夏沒吭聲,只是輕輕搖了下頭。
把她的臉給擦乾淨了,凌西澤又道:“趕緊去換衣服。”
“好……”
楚涼夏答應著,頭剛點到一半,就僵住了。
郎溪苑忽然來到了她身邊,一偏頭,冷冷地剜了她一眼,充滿了厭惡與敵意。
頓了頓,楚涼夏想要避開,就聽得郎溪苑冷邦邦的聲音,“過來,我有事找你說。”
楚涼夏身形一僵。
沒等她回應,郎溪苑就已經出了門。
楚涼夏抬頭,去看凌西澤,有點兒迷茫。
“別管她,”凌西澤擰了擰眉,語氣煩躁,“先換衣服。”
停頓半響,楚涼夏幽幽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先去看看吧,回來再換。”
讓郎溪苑等久了,估計又是一頓罵。
凌西澤想發火,可最終沒強求,反倒是指了指地上擺放的一雙棉拖鞋,道:“把鞋穿上。”
“嗯。”
楚涼夏牽強地笑了笑,老實過去穿鞋。
她把溫水一飲而盡,然後把空杯子和毛巾交給凌西澤,乾淨的衣服放在袋子裡,她也沒還給凌西澤,拎著袋子就出了門。
郎溪苑在隔壁的房間裡等她。
門開著,燈也開著,楚涼夏路過時,一眼就見到坐在沙發上的她,於是走了進去。
“把門關上。”
剛踏進,就聽到郎溪苑命令的聲音。
楚涼夏一頓,隨後,只聽得“砰”地一聲,門被重重地帶上了。
她一路走過去,來到郎溪苑坐著的長沙發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郎溪苑。
“你想說什麼?”
她語調很淡,淡到幾乎沒有溫度。
“訊息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郎溪苑單刀直入,毫不廢話地問。
她的問話,很果斷,很冷漠,滿懷敵意,彷彿認定了是她。
楚涼夏愣住了,對郎溪苑這種質疑,只覺得不可置信,甚至……有點可笑。
“你覺得,是我?”楚涼夏一字一頓地反問。
“除了你,還有誰?”郎溪苑理所當然地問,“難不成,是我?”
如此斬釘截鐵地認定是她,楚涼夏不可思議地抬了抬眼,再對上郎溪苑那篤定的眼神,氣得雙肩都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