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社稷祈福,以贖臣妾母子之罪!”
“母妃!”
聽到這話,趙懷襄和裴時茵皆霍然色變。
裴時茵向前膝行幾步,趙懷襄已抬手拉住純妃的衣袖,而他一直以來的冷靜自持再也不復存在。
“母妃,何至於此啊!就算就算要罰”
話至此處,趙懷襄面上溢位一絲頹然,肩膀也塌了下去。
他輕輕搖了搖頭,竟在此刻揚了嘴角,可笑容裡卻滿是苦澀。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莫說旁人,連他最愛最親近的阿茵和母妃都不能、也無法站在他這一邊,他還有何勝算?
他曾預想過無數個結局,自己大抵會輸得轟轟烈烈,輸得頭破血流,卻從未想過,是輸在了溫柔刀上。
這時候趙懷襄忍不住抬眸,目光輕而又輕地看向盛帝。
這是他第一次,從父皇的臉上看到了震驚、意外,看到了事態脫離掌控的氣怒與茫然。
他忽感心頭冒出一絲詭異的暢快之感。
這個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帝王,到底是吃了癟!
此時此刻,趙懷襄已經猜到背後佈局之人是誰了。
先是設法引走二哥,將場子清出來。
而後聯手懷璋、引來阿茵、最後說服母妃,甚至都不必拿出所謂的證據來,就一步步擊潰了他的心防和鬥志。
若他沒猜錯的話,母妃今日之所以下定決心了結一切,是因為見了早就離席的燁兒吧?
,!
方才用過午膳後,燁兒便露睏倦之態,因此提前離了席。
燁兒那孩子是個聰慧的,他早就知道。
母妃始終感念著先皇后,從來對燁兒疼愛有加,若是燁兒開口,又有當年的恩情在,想必母妃是下得了這個決心的。
再者,母妃本就不同意他爭那個位置,對他陰狠毒辣的手段更是深惡痛絕。
如此拿捏人心,縱攬全域性,將所有一切的一切串起來,密密麻麻編成一張網牢牢兜住他的,不必懷疑,只能是江潯。
父皇千方百計推出一個江潯,讓他站在尚且年幼的燁兒一方,來牽制、磨練他和二哥。
卻哪曾想,這塊“磨刀石”他有稜有角,本身就是利器,不是輕易能握在手中把玩的。
父皇可曾想過有一日,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思及此,趙懷襄眼裡竟溢位了真真切切的笑意來,只是笑容裡滿是譏誚,又隱有暢快。
一番心路歷程走完,其實不過片刻。
趙懷襄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先是回頭看了眼裴時茵,又仰頭看向純妃,終於恢復了往日的溫潤模樣。
他笑著說道:“母妃,就算要罰,也是罰兒臣,母妃不過是被兒臣的偽裝騙了而已。”
這一句話,不啻於明明白白承認了,賞花宴陷害太子妃正是他所為。
盛帝聞言猛地閉目,掩住了眼底極致的失望之色。
他所以為的最像他的兒子,也不過如此。
他若當真像自己,那麼此刻就不該被純妃牽制,只要他咬死不認,沒有證據,就無法定罪。
可惜,如此感情用事,到底難堪大任,叫他失望至極!
裴時茵怔怔望著純妃與趙懷襄的背影,此刻早已淚流滿面。
而榮親王父子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都難掩彼此眼中的慨嘆之色。
雖不知純妃為何要站出來指認襄王,但接下來他們要做的,是在帝王手中徹徹底底保下他們榮親王府!
趙懷璋的眼裡滿是不可動搖的決心,衝自家父王輕輕頷首。
這時候,只見純妃緩緩跪了下去,直視面前的趙懷襄,溫聲道:
“襄兒,人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