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處,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嘉歲信她是清白的,那言外之意便是,榮親王府有人不清白!
“是是誰?”
趙懷真目露驚慌,壓低了聲音問道。
她心知肚明,嘉歲既然敢同她提起,想必江潯是已經查準了的。
謀害太子妃和皇孫,罪名一旦坐實,足以讓榮親王府萬劫不復!
沈嘉歲沒有回答,而是垂眸避開了趙懷真的視線。
趙懷真見狀,一顆心驀地往下沉去,攥著沈嘉歲袖子的手已然骨節泛白。
嘉歲不敢啟齒,那此人必定不是榮親王府的閒雜人等,而是
趙懷真的臉上顯出幾分無措和茫然,開始仔細回想那日的情形。
賞花宴畢,送走嘉歲後,她立刻去尋父王母妃,滿是後怕地歪進了母妃的懷裡。
當時父王還好一番寬慰了她,可臨到最後,還是發出了悠長又無力的嘆息聲,那般語重心長地對她說:
“真兒,今後要更加謹言慎行,若一朝踏錯,咱們榮親王府”
父王沒有說完,而是舒臂摟緊了她和母妃,抱得那般緊。
她知曉,父王是怕護不住她們。
哥哥姍姍來遲,與他們擁在一處,是榮親王府此次劫難最大的功臣。
因為哥哥白日裡從更衣院出來時,正好攔住了同樣中了穢藥,正被人誘往女子更衣院的襄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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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中了穢藥的皇子和太子妃共處一室,即便什麼都不曾發生,即便她和嘉歲去得及時,這件事只怕也壓不下,要鬧翻天去了。
可此刻真相大白,得知襄王爺是主謀後,一切便不一樣了。
襄王爺設下此計欲除太子妃,那他入身局中只是為了擺脫嫌隙,萬萬不會當真去更衣院,將自己置於險境。
如此一來,哥哥及時出現阻攔,是巧合?還是被襄王爺利用了?還是
趙懷真又不由想起,那一日她和嘉歲趕到更衣院時,四周竟一個伺候的人也無。
事後雖已查出,那些宮女、侍女或被引走,或被打暈。
可此時再想,她榮親王府當真如此不堪和鬆懈嗎?
因哥哥不曾得到入朝為官的恩典,父王便早早讓哥哥協助處理王府事務。
尤其哥哥十八歲後,父王幾乎將府中大半庶務都交給了哥哥處置
趙懷真越想越覺心驚肉跳,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喉嚨乾澀到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懷真。”
沈嘉歲在這時緊緊攏住了趙懷真的手,抑住了她的顫抖。
趙懷真抬起頭來時,已然眼眶通紅,泣聲搖頭道:“嘉歲,太難了”
趙懷真終於開了口,眼淚霎時如滾珠般落下。
沈嘉歲肯同她說這些,有些事趙懷真已心知肚明。
江潯的背後是皇孫殿下,既已知賞花宴是襄王爺所為,此番又查到了她榮親王府頭上,想必是準備發難了。
那麼此次的周山行,必定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哥哥的所作所為,本應在發難那日一併揭穿,想必是嘉歲看在與她的情誼上,得了江潯的首肯,提前將此事告知於她。
而如今,該是她榮親王府做出抉擇的時候了。
今日她要離開,嘉歲是萬萬攔不住的。
而她是將嘉歲的好心棄若敝履,為了保住哥哥通知襄王爺提前防備,和江潯打擂臺。
還是站在江潯和皇孫這邊,壯士斷腕,將哥哥
趙懷真淚眼婆娑,此刻已然心亂如麻。
沈嘉歲抬手,極溫柔地替趙懷真拭去了眼淚,眉眼微彎,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