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穎暗暗翻了個白眼,眯了眯眼,似乎才認出那扶著楊彥希的女人是徐穎,“她不是離職——”說到一半,搖頭打住,似是不屑再繼續說下去,“得得得,是我眼瞎行了吧,走吧,剛吃的飯,不想吐出來!”
而那頭的楊彥希正被一幫友人打趣,“楊總,我說你怎麼不願意跟我們一起找樂,原來另有佳人作伴呀!”
楊彥希也不解釋,只是笑,寒暄恭維了幾句,隨即揮手作別。
楊彥希仍戴著婚戒,在場的誰都不會懷疑楊彥希對紀曉瑜的愛,但他們都很淡然,因為在他們眼裡,出軌跟愛不愛的,真的沒關係。
徐穎從楊彥希口袋裡拿了車鑰匙,又將楊彥希扶進副駕駛,而後再自己回去發動車子。
楊彥希一上車便癱坐在位子上,迷迷糊糊中,似乎從後視鏡裡看見了紀曉瑜的身影,他嚇得渾身一陣冷汗,酒醒了一半,可等他回頭去看的時候,卻什麼也沒看到,想來是自己眼花了。他看了看手錶,是呀,像她那麼自律的人,又怎麼會像他一樣,這個點了,還在外面閒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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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最大的冷漠,便是對一個人再不抱期望。
這天,紀曉瑜心血來潮想要削個蘋果,她不太會削蘋果,以前楊彥希總是笑話她,削蘋果像削土豆似的,太過粗糙。她其實是個吹毛求疵的人,卻幹不得這種細緻的活,怪只怪一直嬌生慣養習慣了,在家時,萬事紀母都會幫她準備好,嫁人又嫁得早,婚後自有楊彥希去張羅。
楊彥希嘴上說她削得難看,其實並不嫌她,批評之後總要加上一句打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以後洗襪子這種粗活交給你,削蘋果這種細活交給我,我們這叫做夫妻搭配,幹活不累。
紀曉瑜不服氣這種分工,說,我可以學,我自己削。
楊彥希笑著將她擁在懷裡,接過她手裡的蘋果和刀,一邊道:你還是別學了,用不上,以後我們家的蘋果都被我承包了。
這話聽了很叫人受用,楊彥希從前對她好,是好到骨子裡的,關於這點,紀曉瑜從不曾懷疑。楊彥希對紀曉瑜好,最歡欣的應該是紀家兩老,紀母便常對人說,算命的說了,我們曉瑜性子慢,是個不操心的命。
那個時候的兩人,並未覺得一生一世有多遙遠,天長地久的話,說多少都不會厭,豈知變故來得這麼快,他們期許的未來早就在對彼此的期望與失望之中,戛然而止。
五年的婚姻,不是一朝一夕,蘊藏了太多的回憶,只是削個蘋果而已,都能引出這麼多的事端,紀曉瑜在心裡苦笑了一陣,這一恍惚的功夫,刀子便在手上劃了一道口子。
這段時間,紀曉瑜時常恍惚,手割傷了,也是過了好半會才感覺到疼,她將受傷的手指含在嘴裡,起身去找創口貼,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是呀,搬到這邊之後,這種事情一直都是楊彥希在張羅。
熟悉的號碼調出來,卻再難撥出,血的鹹澀在口中瀰漫,直到這會,紀曉瑜才真正認識到,她跟楊彥希真的就這麼完了。
從今往後的人生裡,再沒有楊彥希這個人,從前計劃好的未來,都將改寫。
紀曉瑜昂了昂頭,胸口一直堵著,吸了口氣,好半天才吐出來,閉眼的時候,感覺眼角有些溼潤。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就成這樣了呢?紀曉瑜常常會問,卻沒人給她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情已逝,意難平(3)
紀曉瑜找了個週末,將家裡的東西全部重新整理了一遍,把楊彥希的東西一樣一樣打包好,這種事情沒辦法交給保姆,保姆分不清哪些東西是她的,哪些是歸楊彥希。
一些共同的東西,沒辦法區別到底應該歸屬誰,乾脆打包封箱,以免以後見了徒增傷感。她做這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