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腿就走,丟下這對父子無奈搖頭。
明光院。
池三公子居所。
丫鬟們捧著一件件嶄新衣袍給公子看,池蘅懷裡抱貓,懶洋洋的,白皙的手撫過貓兒柔軟光滑的長毛:「不行,太素淨了,顯得我臉太白,姐姐會以為我身子還沒養好。」
「這件呢?」
「不行,太綠了,我穿上像什麼樣子?冬天裡的一小撮青菜?」
「那……這件呢?」
「這件也不成,太花裡胡哨,這既不是訂婚又不是成婚,只是去隔壁走一趟,再低調一些。」
丫鬟們犯難地看著三公子:能放在這的都是她們按照公子素日喜好千挑萬選選出來的,奈何少年人的喜歡一天一個樣,看了一通,沒一件滿意的。
不是顏色不好,就是嫌棄料子不好,好不容易顏色、料子都對了,又直言做工不夠精巧,袖口繡歪一道花紋都能被三公子一眼瞧出來。
池夫人隔著簾子聽見女兒百般難伺候,直接氣笑:「磨磨唧唧,我說怎麼還沒出來,照你這要求天黑了都出不了門。」
「娘。」
「見過夫人。」
「行了。」池夫人眼神掃過丫鬟們捧在手中的衣袍,手指一點:「就這件了。」
池蘅抱著貓,眼睛瞪得比貓眼還圓:「娘!這個太花哨了!」
「這有什麼花哨的,你長得好看,天下了雪,到時候白茫茫一片,唯獨你萬綠從中一點紅,保管你清和姐姐見了喜歡。」
「喜歡?」池蘅頭皮發麻,根本沒法設想那滑稽的場景:「娘,我穿成這樣婉婉會笑話我的……」
「讓她笑笑又怎樣?快快快,快去換衣服,要相信你阿孃的眼光。」
「……」
小將軍苦著小臉唉聲嘆氣地進了內室。
池夫人吩咐:「給三公子把衣服拿進去,還有這條玉帶,到時候配這雙裡面帶絨的鹿皮靴……」
母親大人有命,池蘅不得不從。
等她硬著頭皮穿好這身花裡胡哨至少有三種亮色的衣袍,往等身鏡前站定,恰是墨發櫻唇,明耀照人。
她臉一紅,不敢想婉婉見了會怎麼取笑她,低頭纏好玉帶。
玉帶是地地道道的雪花白,玉扣扣好,腰肢勾勒,池蘅嘆口氣,怎麼看怎麼不妥。
身後的丫鬟笑著為她打理披散肩頭的秀髮,沒敢說這樣的三公子簡直驚若天人,瞧她心情不好,手上力道放輕,挽發戴冠。
輪到要穿靴,池蘅及時制止欲彎腰的下人:「我來就好。」
春棲跟她久了,按理說應當見慣她的容貌,此番小臂被三公子握住,她羞得紅了臉,心狠狠跳動幾下。
穿好池夫人為她準備的鹿皮靴,池蘅試著在屋子走了幾步,覺得熱,又不好拂了阿孃心意。
身邊的丫鬟見春棲還在發呆,趕忙拿胳膊肘碰她,春棲從失神的狀態清醒,愈發羞愧,不敢上前,停在後面看姐妹們為三公子懸玉。
運朝無論文武身上都喜歡佩玉,玉色裝點少年秀色,弄到最後,池蘅在屋裡熱得腦門發汗,溫聲問:「好了沒?」
「這就好。」
一抬頭,丫鬟們被她美色羞得不敢多看,池蘅還以為這模樣果然不好,擰著眉頭愣在原地,很不習慣自己現在的樣子。
花裡胡哨的,一身緋紅還能說一句風流明艷,這滿身亮色……太招搖了!
等到池夫人開始在外面催,池蘅咬咬牙,生無可戀地邁開腿。
簾子挑開,裡面的人走出來,池夫人被眼前亮亮堂堂的『美少年』驚得合不攏嘴:「好看,還是你娘我的眼光好。」
她走上前細瞧,看久了竟覺得眼暈,趕緊閉眼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