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被踹的皇帝陛下笑嘻嘻不以為忤,取了絹帕替她拂去梅雪殘存的水光。
悉心整理好凌亂不成樣子的衣衫,找回素日端莊,帝後攜手出門。
「母皇!阿孃!」
佑安一聲喊,蕭阿楨放下懷裡抱著的貓貓,眼睛一亮朝皇后娘娘撲去。
小公主一見阿孃被阿楨姐姐佔了先,不服氣地撲到母皇懷裡。
帝後一人哄著一個小糰子,佑安奶聲奶氣道:「阿孃,娃娃是怎麼生出來的呢?」
童言無忌,蕭阿楨也道:「姨姨,娃娃肯定不是大風颳來的罷?」
「……」
小孩子你一言我一眼,陛下聽懂了,但陛下不說。
女帝陛下看熱鬧地朝皇后娘娘投去故作天真的一瞥,實則滿肚子壞水,一晃蕩仔細還能聽到聲響,池蘅摸著小佑安的腦袋,歪頭打趣美人:「是呀婉婉,娃娃怎麼來的呢?」
清和險些被她氣笑。
皇后娘娘風儀上佳,當著孩子的面拋給陛下一道似笑非笑的媚眼。
成人的萬種風情孩子看不明白,只會覺得好看,池蘅卻實實在在被她勾引著了。
當下一臉乖巧,不敢再拾柴點火。
清和不是『談性色變』的大人,她的見識和胸襟裝得下山河萬裡,照樣容得下稚子無邪的茫然疑惑。
對待在意之人,她從不敷衍。
認真思索幾個呼吸,她輕揉蕭阿楨發頂:「娃娃啊,娃娃是從愛裡孕育出的。
「像春天種在外面的花,時節到了,陽光出來,花就會綻開。
「孩子也是一樣,愛到了某種程度,就會想著做一個母親,如同花受春天的滋潤得以成長,成長起來的花以燦爛的笑臉回饋春天。」
兩小糰子豎耳傾聽。
池蘅眉目溫柔。
怕她們仍不明白,清和柔聲道:「再譬如,我愛陛下,愛到願將身體獻給她,愛擁有世間最蓬勃的生命力,她也愛我,她在我裡面,時機到了,愛就會結出果。」
……
「阿楨姐姐,你聽明白了嗎?」
走出鳳儀宮,佑安偷偷問道。
蕭阿楨挺胸抬頭,彷彿今日的蕭阿楨再不是昨日懵懵懂懂的蕭阿楨,經過皇后姨姨一番教誨洗禮,整個人都跟著升華。
她自信滿滿:「聽明白了!」
「哇!」佑安滿眼崇拜:「阿楨姐姐好厲害!」
蕭阿楨自矜自持剋制著想要翹起的唇角:「皇后姨姨的意思,娃娃是從愛裡結出的果,記住這點就夠了。」
佑安不好說「阿楨阿姐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不過轉念一想,許是阿孃的話太過深奧不是她們目前能懂的。
回到居住的【長榮宮】,她懷著無比虔誠的心親筆將這段話寫下來,期待長大幾歲再來看。
小公主的心性有一部分隨了池蘅的豁達,凡事講究順其自然。
在這點上,蕭阿楨與她恰恰相反。
較真的蕭阿楨回家滿腦子想著皇后姨姨那句「她在我裡面」——陛下怎樣才能在皇后姨姨裡面呢?
她年紀太小,目前能接觸到的書籍太少,況且阿孃派人把守書房,嚴格控制她看書時間,在書裡找不到答案,試探著問了阿孃一回,阿孃遠沒皇后姨姨開明,三言兩語很是敷衍。
容令頭疼自家女兒小腦瓜整日裝著什麼,直到某日發現女兒再不肯被府裡的護衛抱,她頭疼地把人喊過來。
一問之下,蕭阿楨理直氣壯地看著她:「皇后姨姨說了,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尊嚴,不能整日被這個抱,又被那個抱。
「我有腿,可以自己走,護衛叔叔身上的味道不好聞,我不喜歡。而且,阿楨是女孩子,更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