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蘅應聲出列:「臣在!」
趙擁上上下下不客氣地打量她。
池蘅,池家幼子,既有池英之勇武,又有池艾之聰敏,甚至可以說池家父子幾人的好全被她一人佔了去,更遑論這相貌,也是全撿著池大將軍池夫人出挑的地方長。
說是得天獨厚都不為過。
要說臉,趙擁這張俊臉確實比不得池蘅的俏。
他二人身量相仿,俱是身條修長,趙擁自幼被立為太子,真能耐沒多少,裝腔作勢的本事不小,他淡淡點頭:「孤看著你們訓練。」
他這要求突然,沒事看她練兵?這要說存著好意,腳趾頭都不同意。
池蘅不知哪兒得罪了他,轉念一想太子才從雲城回來就馬不停蹄地找到邊防大營,說不得是在雲城的差事沒辦好,受了氣,要麼就是在那吃了苦頭,想找個出氣筒撒氣。
不管怎麼想,趙擁在池蘅心裡都逃不開『有大病』的怪印象。
來者不善,又是太子,她還能如何?轉過身,努力當趙擁不存在,該練兵練兵,該訓人訓人。
諸位將軍圍在身側,趙擁覺得煩,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笑話!他們圍在這,要他怎麼發揮?
眼睜睜看池蘅井井有條地安排諸般事宜,想像她在雲城定也是如此處理災情,誇讚池蘅的話不帶重樣地迴蕩在耳畔,趙擁心裡嫉妒。
趕在池蘅糾正一位兵蛋子『力劈山河』的具體刀式時,陰陽怪氣開了口:「池校尉,依孤看此兵方才動作已夠標準……何必再刁難?」
池蘅的一片好心盡職盡責被他嘴皮子一碰說成『刁難』,小兵顯然愣住,礙於太子身份,低下頭來不說話。
這不是他一個小兵能管的。
但他認為太子說的不對。
池蘅指點小兵的動作頓下,輕拍了兵蛋子肩膀:「繼續訓練罷。」
她轉過身,微微一笑:「太子說得對。」
「……」
趙擁一拳打在棉花上,池蘅看起來不痛不癢,卻把他氣得不行。
之後他更是變本加厲,無論池蘅做什麼,他都要橫插一腳。外行人指導內行人,誰看了不得發笑。
但沒人敢笑。
軍營是崇拜強者的地方,軍人也該最忠心君王。
哪怕在他們看起來太子委實幼稚。
不知他們的頭兒給哪兒惹了太子。
可想池蘅出了軍營,整日不是在將軍府就是窩在未婚妻的別苑,小兩口蜜裡調油還來不及,哪來的閒暇招惹太子?
這更像太子單方面的招惹。
越看,他們越憋屈難受。
因為不管太子怎麼無理取鬧,頭兒都笑吟吟的不和他計較。
像是兇悍的猛虎忽然被拔了牙,隱忍露出溫順的一面。
在軍營,池蘅從來不是溫順的。
可在太子面前,眾人見到了不一樣的她。
這或許就是大人物們常愛掛在嘴邊的『識大體,顧大局』。
這六字,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張小二為此感到憤憤不平——太子懂什麼?太子連他們頭兒一個小指甲蓋都比不了,跑這充什麼爺呢!
殊不知趙擁快被眼前人溫溫和和的態度氣死。
午後,太子仍留在軍營。
池蘅吃飯的功夫,吳有用步履匆匆跑過來:「還吃呢?你手下的兵出事了!」
張小二被趙擁一腳踩進泥裡。
他收回腳,很快有侍衛摁著張小二的頭要他吃泡在泥水裡的米飯。
池蘅趕來猛然見到這一幕,藏在袖子的手不經意攥緊,她想:這也太欺負人了。
「池校尉,你來得正好,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