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畏寒,在車廂裡都穿得極厚,懷抱暖爐不撒手,得虧身段纖柔,否則看起來真像哪來的大白熊。池蘅自己瞎想,唇角忍不住上翹。
這樣子一看就是沒想好事,沈姑娘哼了哼:「阿池小傻子。」
「婉婉小糰子。」
柳琴柳瑟捂嘴笑出聲。
小姐俱冷,不過是穿得厚了,小將軍膽子見長啊。
「小傻子。」
「小糰子。」
清和佯怒:「你說誰小糰子?」
池蘅腰桿直起:「誰答應就是說誰。」
「貧嘴。」清和自詡長她兩歲,不和她一般計較。
哪知到了宮門口池小將軍還惦記那句「小糰子」,險些沒惹來一頓打,怪叫著躲進皇宮。
風雪迷人眼。
「小姐,咱們回罷。」
清和曾答應池蘅不再呆望她的背影,聽到柳琴的話輕點下頜,被攙扶著走上馬車。
馬車慢悠悠來,慢悠悠去,行在雪地老黃牛似的。
池蘅回頭望去,沒見到那人教人心疼的身影,她笑了笑,笑意隱去便不再是和未婚妻笑鬧的小將軍,而是禁宮正四品行走。
路過的宮女見了她屈身一禮,她面不改色,挺有為官的氣派。
俊秀倜儻,盛京城最為蓬勃亮眼的顏色,行走在熱鬧又孤寂的深宮,教人大飽眼福。
【榴花宮】。
薛泠站在窗前愣神將近一個時辰。
侍候她的大宮女不知娘娘到底在看什麼。
窗外白雪茫茫,除了幾株梅樹,光禿禿沒甚好看的。
「早朝結束了麼?」
大宮女恭聲道:「結束了。一刻鐘前結束的。」
貴妃娘娘又不吱聲了。
蒼穹慘白,雪花如碎屑在空中飛舞,北風呼嘯,樹葉凋零的瘦枝丫斜斜刺入天空一角。
陰天,看不見太陽,時光流逝飛快轉眼到了酉時一刻。
冬天黑的早,深宮漸次亮起燈盞。
戌時宮門落鎖,宮門關閉無如必要不可再開。
貴妃姐姐喊她酉時前往榴花宮,池蘅想破腦袋都想不透徹。
榴花宮近在眼前,她前腳邁進,後腳訊息傳到陛下耳裡。
今日的榴花宮格外安靜,宮人領著年輕的行走前往寢居深處,池蘅摸不清頭腦,不由暗暗提起警惕。
薛泠守在一處門,燭光晦暗,離近了才看清她眉眼。
「池蘅,見過貴妃娘娘。」
薛貴妃笑得與往日無二,媚氣橫流,一手拽住她衣袖頭也不回地往那道門裡走。
「欸?娘娘,娘娘這是做甚?」
大宮女識趣走開。
進到那扇門,大片晦暗,唯有一盞燈火淺淺照亮一隅。
貴妃姐姐一反常態,池蘅掙脫她束縛,不滿撇嘴:「拉拉扯扯地做甚?姐姐不喜歡我——」
「傻孩子。」薛泠笑她天真,湊近耳語:「阿蘅,陪姐姐演場戲,姐姐保你池家上下無虞。你若不願,今夜柱國大將軍欺君罔上,屠刀必落在將軍府,血濺滿門。從與不從,你自己選罷。」
……
趙潛悄悄擺駕榴花宮,一路沉默,一路胡思亂想。
一隻腳踏進門,他不再遲疑,順著大宮女引領,前往貴妃與人幽會之地。
「姐姐,不可,這不可……」
貴妃娘娘外衫褪去現出單薄裡衣,池蘅臉偏向一側,閉眼滿是抗拒。
薛泠長發散開,冷笑:「你可知你一句『不可』毀去的是多少人的希望心血?她為你奮不顧身,將一生的賭注壓在你這,我如何能要你死了?滾上來!」
她一聲怒斥,池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