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了翁有長進了!”趙與莒聽得這話。不禁又驚又喜。
他並未輕視古人的智慧,但沒有想到,魏了翁從自己授意耶律楚材與陳子誠寫下的這兩部淺顯的經濟學書籍之中,竟然看到了經濟危機的可能性。雖然他們提出地廣開國外市場,並不能根本解決經濟危機,但這種想法卻是值得鼓勵的,這也意味著不靠他用皇帝的權威,重臣當中自形成了經濟擴張的念頭。
經濟擴張必然導致政治上的進取,而政治上的進取。在這個時代又不可避免地會促使疆域版圖生擴張。若是大宋的百姓都意識到這一點。意識到經濟、政治上的進取會給他們帶來利益,消除他們地貧困。那麼,一個完全不同的大宋,就真正屹立起來。
這種念頭出現在務實的崔與之或講究實利的葛洪、喬行簡心裡,都不足以讓趙與莒驚喜,身為理學巨匠的魏了翁能這般想,那才意味著一件事情:這三年來他在《大宋時代週刊》等報紙上大肆推行的輿論戰略,已經取得了重大勝利。
這是場遠比對付蒙胡更關鍵也更持久地戰爭,中間甚至也可能會流血,但其奠定的,不是一朝一代的疆域,而是千百年國人理念上的進步。
“要開拓商路,海運只是一途,一些不通水道的國家,也是我大宋貿易目標,象是吐蕃,象是大理,要與這些蕃國貿易,都須加強蜀地交通。”崔與之又道:“臣聽得陛下曾說起那蒸汽機車之事,當時臣便在想,今後那些不通水路之地,也能象舟船水運一般便捷。此事雖如官家所言,非朝夕可見,可前期準備卻現在便要開始。”
“故此,臣請陛下再委臣川蜀三路之責,臣願盡餘年之力,為陛下在西南經營,日後我大宋再欲在西南進取之時,臣可保證錢糧充足而民心聚集!”
“卿想外放?”
趙與莒原本對著地圖的,聽得崔與之此言,猛然轉身,驚愕地道。
“陛下委臣以相國之位已近二載,如今朝中群臣盡數敬服陛下之聖智,臣再在此位上尸位素餐,實是慚愧,故此臣有意請外出。”崔與之正容道:“陛下之策,總得有人推行才成,若是任用陛下潛邸舊人,怕有人不服,但若是老臣在地方上推行陛下之策,想來不會遭至非議。”
若單純從政治而言,當初趙與莒選舉崔與之為相,原本是因為不信任中樞重臣,而不得不求賢於野,從地方或隱士中挑出能鎮得住朝中眾卿的人來。如今近兩年過去,趙與莒在大宋樹起了前所未有地帝王權威,可以說不需要再有一個群臣之的丞相替他來溝通君臣了。崔與之此時求去,正當其時。而且他並不是徹底辭官致仕,只是要求外鎮,替趙與莒經營川蜀三路這恐怕也是目前大宋最難治理地地方。
想了好一會兒,趙與莒搖頭道:“卿心意朕知道了,但此事斷然不成,崔卿,朕實話實說。初始之時朕以卿為宰輔,確實起了一個過渡之心,但如今朕卻覺得,卿實是大宋宰輔相最佳之人。況且卿今年以來時有小恙,朕也不瞞你,朕希望有你在朝中替朕穩船,勿使其操之過急,而且小鈴鐺與卿最是相投。今後小鈴鐺招駙馬,也還得請卿為媒人……”
小鈴鐺是公主的小名呢稱,今年公主還不滿週歲,若要出嫁,至少也得十六七年之後了。崔與之心中知道這是天子關切自己的身體,心中甚是感動。他離朝之心雖然生了許多時日。但還不是十分堅定,聽得天子這番話,便消了這個念頭。
“至於川蜀,若是能將江中礁石除去,水運自然便捷,待那時再擇一二能幹之吏入川主政便可,原本無須勞煩崔卿這般重臣。”趙與莒又背過身。目光盯在入川的長江之上。
打通三峽航路,不僅僅是經濟的需要,也是政治的需要。他現在並不是要讓萬噸巨船可以進入成都,而只是要讓千噸左右的船隻可以方便地沿江上下,這已經足夠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