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那股隱隱的怒火讓他有種想要立刻衝出去，找到林文，將他揪出來問個清楚的衝動。但周揚知道，衝動並不能解決問題。眼前的線索還遠遠不夠清晰，林文隱藏得太深，彷彿一頭狡猾的獵豹，等待著在暗處伺機而動。

他迅速整理思緒，撥通了搭檔陳斌的電話。“事情有點麻煩，看來我們要重新審視這個案件。”他說著，眼神再度落回城市的燈火中。

電話另一頭的陳斌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輕聲說道：“你還是發現了。其實，我也在懷疑林文，只是不敢確定。你知道的，他太狡猾了，一直以來他都擅長隱藏自己，甚至從不露面。”

“是啊，”周揚長嘆一聲，“但我總覺得，我們曾經並肩作戰的那個人，不會這麼輕易走到這一步。也許這裡面還有更深的原因。”

“無論原因是什麼，他現在已經站在了犯罪的對立面，我們不能心軟。”陳斌的聲音帶著堅定的力量，“明天見面再細談吧，我會把所有我們能掌握的資料都帶上。”

結束通話電話後，周揚又在窗前站了片刻，思索著過去的點滴。林文曾是他們那一屆最出色的學生，甚至曾經為了保護一位市民，幾乎丟了性命。那一瞬間的林文，似乎與現在的這個犯罪策劃者完全無法聯絡在一起。是時間改變了他，還是現實壓垮了他？

次日，周揚和陳斌見了面，他們一同坐在辦公室的會議桌旁，面前攤開了厚厚的案件資料。桌上的電腦螢幕顯示出幾張模糊的監控畫面，其中一張是林文戴著鴨舌帽走進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店。那家店已經是他們重點關注的地點，警方一直懷疑它是林文用於接頭的場所，但林文行事小心，任何會暴露他身份的證據都處理得乾乾淨淨。

“他很謹慎，幾乎不給我們留下任何直接的把柄。”陳斌皺眉，“但他手下的人就沒這麼聰明瞭。我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這裡是他的一個得力助手，張勇。這個傢伙是小偷出身，靠著偷竊維生，但自從跟了林文後，開始染指更大的生意，最近幾樁小偷盜案，似乎都跟他有關係。”

“張勇只是個小角色，”周揚掃了一眼螢幕，“他沒有林文的頭腦，這些盜竊案都是林文在背後策劃的。我們要找到的，是他們背後的動機，以及更大的計劃。”

周揚拿起一張林文的照片，那是多年前他們一起在警校的畢業照。照片中的林文微笑著，眼神中透出自信與堅毅，和現在這個巧妙佈局、心機深沉的犯罪頭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緩緩放下照片，心情愈加複雜。

幾天後，他們展開了針對張勇的抓捕行動。張勇果然如他們所料，並不是那麼精明，行動時不夠小心，被警方當場逮住。審訊室裡，張勇明顯有些慌亂，雖然表面強裝鎮定，但眼神中的躲閃出賣了他。

“你們想問什麼？我可沒做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偷了幾件東西而已。”張勇試圖為自己開脫，但他那緊張的語氣洩露了更多。

周揚冷冷地看著他，心裡已經有了底。張勇只是林文手中的一顆棋子，真正的計劃還沒浮出水面。他不打算浪費時間，直接丟擲了關鍵問題：“林文在哪？”

張勇的臉色驟變，他顯然沒有料到周揚會如此直接，嘴唇抖動了一下，顯然不想輕易吐露關於林文的任何資訊。

“你可以不說，但你知道如果你不合作，後果是什麼。”周揚靠在椅背上，盯著張勇的眼睛，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

張勇沉默了片刻，終於低聲說道：“我不知道林文在哪，他從不讓我見他，我們都是透過電話聯絡。”

“電話？”陳斌插話道，“你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行蹤。他需要你做事，肯定給過你一些指示。別告訴我他從來不露面。”

張勇的額頭開始冒汗，顯然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他咬緊牙關，最終低聲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