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們還回狸山嗎?&rdo;
我心不在焉,隨口道:&ldo;隨便,回吧。&rdo;
&ldo;那我們就和父王說,別去王府了,我們一家就住在狸山,天天看梅花打雀兒,好不好?&rdo;
&ldo;好,好……&rdo;
身後忽然一陣&ldo;噹啷啷&rdo;的巨響,差點把相思嚇得跳起來,雙手把我衣襟攥更緊了。
回頭看時,卻是司徒凌把侍女端來給他洗手的銅盆給打翻了,的水漫過磚面,一直汪到門檻邊。
侍女慌忙去收拾時,他卻好像沒看到一般,慢慢地擦淨了手,將巾帕擲到一邊,才抬眼看我,緩緩道:&ldo;晚晚,我忽然想起,我府中尚有要事,不能在這裡用晚膳了。我先回去,德妃那裡有什麼動靜我再讓人找你。&rdo;
他說著,抬腳便大步踏出屋子,兜頭沖入尚在傾盆而下的雨幕裡。
他的近侍在那邊耳房中瞧見,慌忙撐了傘過去為他擋雨時,卻給他揚手一掌,狠狠打到了一邊,連傘都飛了出去。
&ldo;凌!&rdo;
我駭然,忙要過去追時,衣襟卻被相思緊緊拽著。
她抱著我的腿,惶惑地看著我,問道:&ldo;娘親,外面不是……不是正下雨嗎?&rdo;
不但下雨,並且電閃雷鳴。
一道金紅的閃電驀地在眼前閃過,把黑沉沉的雨幕照得白亮得驚人,伴著驚雷如炸,掩住了滿屋人的失聲驚叫。
屋宇震動中,那閃電已如巨大無鵬的毒蛇蛇信,鞭子般抽打在前院的梧桐上。
相思腳一軟,已嚇得坐倒在地,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我眼看著前面的梧桐晃動著枝葉慢慢倒下,忙將相思抱到懷中,掩了她耳朵低聲安慰。
只在這片刻工夫,司徒凌已走得不見蹤影。
風雨雷電,都休想擋住他腳步半分。
他從來這樣剛硬,沉著,冷靜。
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變,指的就是他這類人。
可剛才,他竟給相思幾句小孩子家的話給氣走了麼?
我抱著相思怔忡片刻,到底沒有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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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是衝動的人,只要稍稍靜一靜,立時會明白他這怒氣來得多莫名。
連他自己都說過,我親手給了淳于望致命一劍,絕不可能喜歡他。
何況大芮朝廷波詭雲譎,暗濤洶湧,南安候與秦家軍合則兩利,分則俱損,註定了我們兩家的聯姻穩如磐石,堅不可摧。
身後,有侍女正不安地和向沈小楓道:&ldo;小楓姐,這雷也忒厲害了些。&rdo;
&ldo;是吶,這才三月頭裡吧?怎麼比夏天的雷還厲害?看那老大一棵梧桐樹……好像從中間劈作兩斷了……&rdo;
&ldo;會不會……是什麼不祥之兆?&rdo;
&ldo;啊……&rdo;
沈小楓回過頭,怒斥道,&ldo;從哪裡聽來的鬼話連篇?秦家數代忠良,堂內有天子御賜的寶劍鎮妖,堂外有天子御書的匾額辟邪,還怕區區雷電帶來什麼妖佞邪氣?&rdo;
&ldo;可……可多少年沒看到那麼大的雷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