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神思飄緲,如踩雲端……
霞帷鴛枕,顛鸞倒鳳,竟是尋常難以想像的極致快活。
快到天明時方能睡下,手足俱已抽去筋骨般柔軟如綿。
我功力受制,氣血執行不暢,大半宿折騰下來,已睏倦之極,連他將我擁在懷中都無力推拒。
闔著眼沉沉欲睡時,他忽然在耳邊低低喚我:&ldo;晚晚。&rdo;
我不由睜開眼,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他清醒時一向連名帶姓疏離地喚我&ldo;秦晚&rdo;,動情時卻常把我當作了盈盈。
他現在……算是清醒還是不清醒?
見我看向他,他已微笑,撫著我的面龐低低道:&ldo;現在……和你親近的人都喚你晚晚?&rdo;
他面上猶帶著情。欲過後未曾褪盡的淺紅,雙眸卻是清澈,靜靜地望著我時,如一池初被春風破開的春水,瀲灩溫柔,光華燦煜。
他應該很清醒,甚至比我目前睡意朦朧的狀態更清醒。所以我不得不逼走睡意,思忖片刻才道:&ldo;我是晚晚,或者是秦晚,有區別嗎?&rdo;
誘哄他這許久,我到底沒法立時翻了臉再用一句&ldo;我不是盈盈&rdo;把他堵回去。
利用敵人心裡的舊創來打擊他,即便佔到些口舌之利,也是勝之不武。
我只是奇怪,他明知我不是盈盈,怎麼還會用這樣溫軟的目光看著我。
他甚至微微笑著,捧著我面頰,薄而軟的唇在我額上輕輕擦過,才道:&ldo;沒區別,是你就可以。記住,以後不許再離開我。&rdo;
我懵住。
他卻像是放下了多少年的心事一般,長長地舒了口氣,把我如珍寶般緊緊攬在懷中,一刻也不鬆開。
額際帶著他的親吻印下的cháo濕尚未散逸,面龐又貼上了他微凸的鎖骨。
這樣的肌膚相貼,暖意相融,於我應是完全陌生的體驗。
我似乎更適應男人自我身上取得歡。愉之後拂袖而去,留我獨自在深夜裡拭去那些總是拭不乾淨的汙。穢,然後在黑暗中睜大眼睛握緊拳頭靜靜地等候黎明的來臨。
可也許我真的倦得厲害了。
我竟就這麼偎依著他睡著了,睡得極沉。
最後一點模糊的思維裡,抓到了司徒永的影子。
他臨走時戀戀地喚了聲:&ldo;晚晚。&rdo;
淳于望沒來得及看到他,但應該聽到了這個聲音,才猜到外面有我的同伴正預備救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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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來時,淳于望已經不在床上,卻聞得孩童的笑聲清脆快活地迴響在屋間,連晃動的絲帷都似明亮通透起來。
&ldo;噓‐‐&rdo;淳于望正低低地嗔怪,&ldo;相思,嗓門兒低些,看吵醒了你娘親。&rdo;
悄悄側過臉,隔著薄薄絲帷,隱見相思伸一伸舌頭,輕笑道:&ldo;那咱們出去等著?&rdo;
淳于望道:&ldo;你先出去讓軟玉她們陪著玩一會兒,若是餓了,可以先去吃早膳。我需等著你娘。&rdo;
相思便猶豫著往這邊看了一眼,抱著她父親蹭了蹭,才道:&ldo;那我出去啦!外面的梅花開得正好呢,我去折一枝來,呆會送給娘親,她一定歡喜得很。&rdo;
淳于望點頭道:&ldo;嗯,相思懂事,她自然歡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