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不過氣來，也許對他很好，但對我絕對不好。他身上濃鬱的酒氣入鼻，我胃部一陣陣地翻湧。

我咬牙問道：&ldo;淳于望，你是不是打算把我燻得吐你身上？&rdo;

他怔了怔，忙將我鬆開，訕訕地笑了笑，輕聲道：&ldo;還是很不舒服麼？到三四個月上就不會這樣了！&rdo;

我按著翻滾著的胸口冷笑：&ldo;不曉得的，以為軫王殿下生過孩子呢！&rdo;

淳于望定定地望著我，忽嘆道：&ldo;我自是生不了孩子。可相思的娘親懷胎十月，我受的罪不比她少。&rdo;鑊

我想起他說過他懷了七八個月還調皮搗蛋的小妻子，倒也無可辯駁，只是嫌惡地捏著鼻子往後退。

他沉默片刻，笑著拍拍相思的頭，說道：&ldo;相思在這裡陪娘親玩吧，我去換件衣服，喝口茶就過來。的確……酒喝得有點多了。&rdo;

相思見父親向她讓步，正高興著，立刻答道：&ldo;好啊，好啊！那父王呆會就要來啊！如果不來，我以後還只和娘親玩，不理你！&rdo;

淳于望給女兒威脅，卻不以為意，點頭道：&ldo;相思最乖，幫我勸你娘親也別生氣，父王呆會過來給她賠不是。&rdo;

相思笑逐顏開，道：&ldo;你若賠不是，娘親一定不生氣了！&rdo;

她問向我，&ldo;是不是，娘親？&rdo;

我望著淳于望的背影，輕笑道：&ldo;相思，你父王醉的不輕。&rdo;

相思呆了呆，轉頭望時，淳于望剛走幾步，腳下已踉蹌，抓住梅樹在那裡乾嘔。

&ldo;殿下！&rdo;

他這樣的品貌，素來就有女人緣。

兩名侍女竟顧不得我，急急扶住了他，一逕往那邊木屋去了。

當然，附近有近衛守著，要道有兵馬封著，我有傷在身，無法逃走，既不敢傷害相思，也無力去傷害腹中的胎兒，她們也沒有什麼可以顧忌的了。

相思見狀，便有些失望，鬱鬱地問我：&ldo;娘親，你說，父王若是酒醒了，還記得說過會和娘賠不是嗎？&rdo;

淳于望溫雅痴情，只怕把他的愛妻看得比那張高高在上的龍椅還重要。若我答應乖乖扮作他的小妻子，為他生兒育女，別說讓他賠不是，就是讓他磕頭認罪只怕也是肯的。

可他憑什麼認為，他可以逼迫一個敵國女俘心甘情願為他生孩子？

我走到池塘邊，看到初融的春水倒映著我的影子。

修長挺拔，蒼白瘦削，連飛揚的黑髮都會讓人有冷寂如夜的錯覺。

換一襲男裝，就是殺人無數滿手血腥的大芮昭武將軍秦晚。

我淒冷地一笑，看著春水中那個雙眸冰寒的女子舉起手，說道：&ldo;相思，你記住，如果有一天，娘親忽然不見了，就是被你父王沉到了這池塘裡。等你長大了，要想法子撈出娘親的屍骨，送回大芮去。&rdo;

身後的相思並沒有回答我。

我怔怔地望著水中飄搖晃動的人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感覺有些異樣。

好像太安靜了。

低頭看時，相思仰臉望著我，黑漆漆的大眼睛裡正大顆大顆的掉下淚珠。

我忙彎腰給她擦淚，笑道：&ldo;哭什麼呢？我也是隨口說說，未必真會有那樣的事。&rdo;

相思道：&ldo;自然不會有那樣的事。父王再生氣，也不會捨得把娘親沉池塘裡，就像不會捨得把相思沉池塘裡一樣。可我想著，如果有一天，娘不見了，我可怎麼辦呢？我好容易才有了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