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皖一邊說,一邊飛快地往公交站牌走,“您不用等我了,早點睡吧。”
“沒關係,我還不困。”
“羅嫂……”喬皖實在拿她沒辦法,618公交車到了,來不及說什麼就擠上了公車。
車上已經沒位,她扶著欄杆站著,“您天天這麼等,真的沒必要,天氣這麼冷,還是早點睡吧。”
“我看電視呢,現在還不想睡。”
羅嫂的語調,總是那麼溫柔,溫柔得讓喬皖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一面勸著,一面又覺得很暖。
這麼多年,一直是羅嫂這樣平實無奇的婦人,支撐著她生活下去的動力,使她根本無瑕關注喬家的所有事,只為自己而活。
“東西衚衕到了。”
公交車報站,喬皖掛了電話下車。
擺在眼前的是一條長長的,破敗不堪的長條屋簷,這裡,,已經類似郊區的位置了。
晴天還好,一到雨天就積水,到處都是泥濘,既難走又難住。
在這城住著的,全是a市的邊緣人群,打工賺取生活費的,懷揣夢想而現實骨感的,各種掙執在城市邊緣的貧困家庭……也包含了她和羅嫂。
其實當初選擇住這裡,一方面是為了省錢,另一方面是為了避開喬父。
當初她離開喬宅,喬父為了面,不敢光明正大地找她,硬是讓她躲了好幾年,後來喬父找到這裡,揚言要把羅嫂告上法庭,把喬皖給惹惱了。
她猶記得當時的自己,拿著瓦片抵住喉嚨的慘烈情景,如果不是她哭得慘,瓦片又滲了紅,喬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任由她和羅嫂繼續留下。
她知道,她的力量很微弱,她和羅嫂之間的關係,也不能在法庭上得到勝訴。
可是她有良心,她還有熱血,她看到了羅嫂一心為她,甘願付出,她又怎麼能讓可憐的羅嫂關進牢房?而且是以拐騙的名義?
從小到大,她一直很堅強,從來不哭。
這是她第一次在喬父面前哭,還是哭得這樣傷心絕望,理虧的某人終於還是敗給了她,灰溜溜地走掉了。
喬皖知道,這十年來,喬父還是會偷偷來,並且留下支票,可她不在乎,只要喬父不出現在她面前,她就可以當成看不見。
而且羅嫂苦了,她一直在拼命地長大,再長大,能夠補貼生活,讓羅嫂早點擺脫辛苦的工作,可是她現在能補貼了,羅嫂卻依然不肯休息。
心裡有些難過,喬皖推開屬於自家的門,黃色的燈光,驅散了夜的陰霾。
她的心陡然亮堂起來,羅嫂在正在忙碌著,聽到開門聲,“回來了?”
她重重點頭,親暱地奔到廚房,作星星眼狀,“哇,大餐呀,謝謝羅嫂。”
她笑著,很用力在羅嫂臉上蓋了個戳。
第二天,喬皖回到校,發現一向摳門的系居然辦了個比賽,資金還挺高,好多人都參加了,喬皖想著重在參與,從畫室挑了一幅。
沒過幾天,她突然接到系裡的通知,她沒中獎,但是有人看到了她的畫,想出高價買下。
她當時就傻了,有種天上掉餡餅的動畫感。
她很多同都只能給別人去做零碎工,最多也就幾千塊,這個人張口就是十萬,還非用這個價買下不可,偏說藝術是無價的。
藝術無價,可是生有價呀!
真是人傻錢多速來呀,如果喬皖早知道這樣,就多拿幾幅了。
這年頭,遇到這樣的傻冒真是不容易了,樂過之後,趕緊去系裡辦公室領取了這筆款,因為怕生會有意見,所以獎金是保密的。
喬皖請同吃了一頓飯,散攤後給江晉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個好訊息。
原以為江晉會替她開心,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