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道,“我知道這是膻中穴。”
鄧老頭微微一樂,眼睛半眯,“光知道穴位在哪還不行,穴位的用處,日後你要記牢才好。”
六兒仰起頭,乖巧道,“知道了,乾爹。”
鄧老頭的手微微一抖,眸光一亮,他沉了口氣,“經絡走向你都懂嗎?”
六兒抿嘴一樂,“背得,也會些,不過都是皮毛而已。”
鄧老頭又取出了一根銀針,往胖姐背後脖頸處扎去,“這是?”
六兒胸有成竹,“大椎穴。”
鄧老頭的雙手配合捻動著銀針,沉聲道,“她這一箭下去,傷到了督脈。還好她肉厚,沒要了性命。但是腦部供血受了影響,所以暈暈沉沉,神志時而不清。再加上她心內有股火氣鬱結,老夫這兩針,一針引血氣上行,一針幫她開啟心結。”
“啊?”六兒瞪大了雙眼,小嘴一撅,“胖姐能有什麼心事?”
胖姐似有感應,虛弱的睜開了眼睛,眼睫毛眨巴了一下,又閉上了眼睛。
“為你爹?不對,我剛才看你爹在這呀。”六兒歪著頭,眼珠子一轉,“你不會為了魯四寶吧?”
胖姐額頭冒汗,兩眼緊閉,似有種難言的悲傷。
“是不是他欺負你了?快告訴我。跟他沒完,他最怕我了!”六兒說著就要站起來。
鄧軍醫瞥了一眼,冷道,“坐穩,別和胖姑娘說話,她需要平心靜氣。拿無知當有趣,治療時若是病人情緒波動劇烈,暫時經脈逆行,會要人命的。”
“嗯……”六兒像小貓似的哼了聲,身子縮緊了。
“心浮氣躁,怪不得你的武功總是三腳貓的水平,還挺臭美。”鄧軍醫雙手又輕捻了三下,將針拔了出來,“把她衣服穿好,輕輕放下,側著躺,不要壓住後背的傷口。她要喝的湯藥,我跟他爹交代過了,明天我會巡看一遍營裡的重傷員。”
“嗯。”六兒耷拉著腦袋應了聲,將胖姐的衣服裹好,又把被子幫她掖好。
“明天你也跟著去,卯時起床。”鄧軍醫提著藥箱,一甩袖子走了。
“乾爹……”六兒剛要追出去,帳篷外傳來了鄧老頭的聲音,“明晨卯時一營門口。”
好渾厚的一股內力,距離如此之遠,傳來的聲音卻如在耳側,聲如洪鐘。
乖乖的。
腹語。
看這老頭,連出絕活,莫不是要傳我真本領吧。
六兒蹲在地上託著腮幫子,竟傻傻的樂了。
“四,四寶……不要叫,叫我,我肥婆。”胖姐的臉蒼白而晦澀,沒有一點血色,她蠕動著嘴唇,輕輕呢喃著。
六兒的耳朵比兔子還尖。
她的小耳朵一支楞。
什麼?
肥婆。
六兒眼中噴出了兩道火苗,她心疼的撫摸著胖姐的圓臉,小心的問著,“魯……”
唉,問什麼呀?
六兒起身衝出帳篷,把大家叫了近來,“你們好好照看胖姐,我出去一趟,去去就來。”
說罷,她直奔馬廄。
追風這幾日樂得清閒,有好心人過來喂喂,吃的不錯,不用幹活;平時和小六在一起,到處瘋跑,沒個歇腳的時候。
早晨忽然被牽出去了,追風一開始還真不太習慣,分量怎麼突然重了許多?
不過一看這個臨時主人,正是每天堅持給自己喂草料的胖美人,追風倒也乖乖的,合作到底。
在戰場上,追風賣力奔跑,如雷似閃;它感覺胖美人和主人小六一樣,能和自己心意相通。
可不知為啥?
後背上的胖美人忽然跌落在地。
追風有些自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失誤,摔傷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