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看她態度堅決,話說得也堅決,明顯失落了下,還是把花推到了沈姒懷裡,“沒關係,我可以追你嘛。”
“欸?”沈姒話還沒來得及說,忽然被強光照了一下。
不遠處車燈驟亮。
刺眼的強光映得人眼裡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周遭濃重的夜色直接被劈開,除了光亮,還是光亮。
沈姒下意識地抬手遮了下。
她微眯著眼,從縫隙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來。背立著車燈,他的身影完全融在了強光裡,刺得人連輪廓都看不太清。
但她知道,是齊晟。
不等沈姒做出什麼反應,齊晟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肘,將她從學弟對面扯開了。她一個趔趄,懷裡的香水百合掉在地上,看著他踩了過去。
那束百合花被他踐踏在腳底碾碎。
“我下飛機後,等了你一晚上。”齊晟嗓音喑啞得駭人,“沈姒。”
尼古丁的味道很重,完全壓蓋住了他身上的氣息。
沈姒輕蹙了下眉,沒說話。
“你誰啊?”學弟皺了下眉,上前就要拉扯,“你趕緊放開她。”
齊晟眸色沉沉地睨了他一眼。
沈姒太瞭解齊晟的脾氣,怕鬧出什麼事兒,隔開了兩人,轉頭對學弟說道,“我有話跟他說,你回去吧。”
學弟還是遲疑地看了眼兩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似乎不放心。
“你走吧。”沈姒又重複了一遍。
等人一走遠,周遭的氛圍徹底冷下來了,死一樣的沉寂。
“你有什麼急事嗎?”沈姒抬眸,心平氣和,“是律師談得不合你心思嗎?你可以找他再談,我都可以接受。”
齊晟朝她過來的時候,眸色是陰鷙的,薄唇是緊抿的,一身殺伐氣,分明是等得耐心告罄,又被惹火了。但他在她面前偃旗息鼓,只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沈姒怔了下。
“不管你是因為什麼生氣,對不起,”齊晟的語氣軟下來,姿態低到像乞求,“我知道我不夠好,姒姒……”
“別說了。”沈姒聽不到兩句,就直接喊停,“我們都分手了,你不覺得特別沒意思嗎?你要是想跟我說這些,那我困了,我先回去睡覺了。”
她要繞開他,然後手肘被鎖住。
毫無防備間,沈姒肩膀一沉,整個人被按在了旁邊的樹木上。
枯枝被震得抖動了下,枝頭的積雪簌簌地往下落,零星地散在沈姒肩頸間,冰得她縮了一下。
“沈姒。”齊晟攥緊了她。
“放手。”沈姒抬眸,語氣很冷。
他沒放手。
她也沒做徒勞地掙扎。
沈姒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彎了下唇,語氣輕飄飄的,“你別這樣,真的,你這樣會讓我可憐你。”
她向來比任何人更會誅心。
“你非得對我這麼心狠是嗎?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齊晟凝視著她,看著她冷漠的面容,嗓音低下去,“就因為一個傳言,你非得跟我鬧到現在是嗎?”
“傳言?”沈姒輕笑。
她想想心頭梗了這麼久的情緒,只要一觸到“陶敏玉”和“戒指”,她就覺得自己生吞了一塊碎玻璃。過去的事,她一個字都不想跟他掰扯。
“你來不就是想要個答案嗎?”沈姒看著他,語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那我告訴你,我當初跟你在一起,就是別有所求,現在夙願達成了,一刻都不想忍受你了,你明白嗎?”
“你說什麼?”齊晟啞著嗓子,一字一字地從喉嚨裡擠出來。
他的手勁兒很大,攥得她肩膀生疼,但也在不自覺地發顫。他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