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烈月看也沒有看他一眼,叫道:“來人。”
兩個御林軍立刻進來,西烈月冷聲說道:“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大呼小叫,既然覺得自己有罪,那朕就成全你,拖出去,斬了。”
不容人多想,老奴已經被架了出去。斐汐渃拉著西烈傾華的手一僵,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我輸了,西烈月。”他看錯了她,她不是西烈傾華。
西烈傾華始終不發一言,因為海域已經進入了西烈月的時代。她老了。
西烈月沒有興趣再看失敗者的臉,起身,離開。
就在西烈月要跨出殿門的時候,斐汐渃忽然叫道:“等等。”他很清楚,西烈月踏出這扇門的那一刻,將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跌跌撞撞地起身,看著眼前挺拔而氣勢逼人的背影,斐汐渃用力握緊雙拳,他只有一次機會,“我知道,你手段了得,不過,你應該沒有忘記,西烈凌還沒有死。”
他這是在威脅她嗎?西烈月不說話,也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背後傳來斐汐渃平靜的聲音:“這次的事情,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斐汐渃木然的回到西烈倩的床前,輕撫著繡花錦被。
倩兒,父君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很快就能去陪你了!
翌日
辰時未到,本該安靜的寢宮外人聲嘈雜,西烈月素來淺眠,朦朧中睜開眼,便看到一道身影在屏風外走來走去,看那身形……西烈月低聲喚道:“紫竹?”
“陛下!”聽到西烈月的聲音,那人影快步走了進來,半跪在床邊,臉色凝重,聲音竟還有些抖。
西烈月起身,隨手將髮絲撥到身後,冷聲道:“何事這般慌張?”
紫竹暗罵自己一點小事就沉不住氣,平穩了心緒,才低聲回道:“昨夜斐後薨逝。”
“死了……” 西烈月心中冷笑,他以為他自盡就能一了百了?不過他的死本來也只是為這場好戲拉開序幕而已,他倒也爽快,死得正是時候。
西烈月呢喃的聲音很小,紫竹微微抬頭,卻在西烈月眼眉間看到滿滿的殺意,心下一凜,紫竹不敢再看,趕緊低下頭,繼續回稟道:“斐後是自縊而亡。今日宮門才開,上皇就派人過來,請您立刻過行宮一趟。還有許將軍、齊大人、李大人也一大早就候在殿外。”
聽了紫竹的話,西烈月反倒不急著起床了,斜靠著床桅,笑道:“季悠苒呢?”
紫竹想想了,回道:“沒看到右相。”說來也奇怪,今日殿外來了五六位大人,卻獨獨不見季相,按理說,這種時候,最應該來的不正是她?
紫竹以為陛下會動怒,不曾想,陛下竟爽朗的笑了起來。
西烈月是在笑,而且是真心的笑,季悠苒果然是個聰明人,難怪母皇明知他是男子,還將他留在朝中多年。腦子清楚,識得大局,看得通透,能得這樣的人輔佐,是一件幸事。或許他那男扮女裝的身份,倒也沒什麼不好,省了她很多事。
聽著殿外越來越紛雜的人聲,西烈月微微擺手,懶懶地說道:“斐後薨,舉國哀悼三日,今日免朝,回外面的人,就說朕心情悲痛,身子不適,讓她們都回吧。”
“是。”
“女皇陛下哪裡不適啊?讓本神醫給你看看。”
既輕佻又放肆的男聲很不合適宜地響了起來,紫竹顯然嚇了一跳,抬眼看去,屋內無聲無息竟多出個人來,那人白衣刺目,懶散隨意的樣子彷彿正在自家廂房。
西烈月瞪著斜靠在屏風旁的某人,眉頭不自覺地擰在一起,“你怎麼在這?”
安沁宣慢條斯理地從袖間抽出了一塊令牌,手指勾著令牌上的錦線,一邊晃著一邊嘖嘖嘆道:“這令牌好像是某人親自交給我的吧?這麼快就忘了,果然帝王多無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