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四一隻手撐在桌面上，極其疲憊脫力地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息。幾乎只huā掉了不到二十分鐘，龍四一把刀屠殺了五十多人，包括最後的魯關。此刻的他已脫力，身上沾滿了無法洗乾淨的鮮血，無數深可見骨的刀疤告訴旁人，龍四已是強弩之末，甚至於——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老賀走過來，一臉平靜，只是替龍四點燃雪茄，然後遞給他，問道：“老闆，您還有什麼打算？”

“接下來雙方勢力會崩塌，告訴楚一飛，他能吸收多少就吸收多少。另外，幫小龍小虎在楚一飛那兒佔據一定的位置。他現在還沒崛起我，等到崛起了，小龍小虎未必還能像現在這樣在他手上吃香。你的任務就是——保住他們倆。”龍四噴出一口濃煙，然後劇烈地咳嗽起來。

老賀臉上不由自主地掠過一抹哀傷，用力點頭：“放心，我會做好這些。”

“最後我想問你一句。”龍四眯起眼睛，面如死灰的臉上lù出一抹極其疑huò的神采。“你覺得，楚一飛能上位嗎？”

“希望很大。”老賀猶豫片刻，還是努力點了點頭。“在逐漸瞭解他之後，我發現他比表面上看來，要睿智得多。”

“那就好。”龍四擺擺手，示意老賀出去。

老賀站在龍四面前深深盯著他，片刻之後，他微微鞠躬，而後緩緩退出房間，關上房門。

————

龍四死了。

在魯關斷氣大約十五分鐘之後，這位叱詫華新市近三十年的道上梟雄也死在談判桌上。地板上躺著五十多個刀手，牆角落則躺著狡猾jiān詐的魯關，像一隻蝦米蜷縮在地上。而龍四，則是傲然坐在談判桌上，即便死，也像一尊不怒而威的金剛，令人敬佩。

一下子死了兩個大佬，讓不少人震驚，尤其是最頂層的幾個大佬，他們對這次洗牌的一次開端，感到萬分的不解。龍四。魯關。柳寡fù。史青衣。是這次最有力的競爭者，可這一下子就死掉了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是以往的洗牌中絕難遇到的。大佬之爭，絕對不會像龍四跟魯關這樣如此草率就直接掛掉。

從現場的畫面，人們可以推測其中有隱情。至於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讓龍四寧願跟魯關yù石俱焚，那就不得而知了。他們只知道，老賀安全走出來，這個龍家的貼身保鏢沒有半點兒傷痕，要知道，他當初可是也在房間內的。他在幹什麼？而他現在出來，又打算做什麼？

各種疑慮與紛擾讓不少大佬陷入糾結之中，他們完全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不過，雖然這次的談判跌碎大佬們一地眼鏡，可他們還是能從其中敏銳地嗅到一些東西。譬如，假如有人想想進入中層圈子，一下子死掉兩個，那自然是機會提高了很多。而後，柳寡fù跟史青衣，必然成為這次洗牌風暴中，最受人矚目的一對——

起初的四個競爭者只剩下兩個，一旦他們吸收了魯關跟龍四的殘餘力量，他們肯定會成為有力競爭。到時，或許會有一個巨頭從神壇上被趕下來。

當然，柳寡fù和史青衣若是按照正常途徑去強大自己，這位巨頭也絕對不會閒著。比起吸收能力，他肯定要比柳寡fù跟史青衣強大很多。而至於這個巨頭會是誰，到目前為止，誰也不知道。

巨頭之間也有勾心鬥角，哪個巨頭的能力不夠強，慢慢被其他巨頭甩開，而巨頭又想找一個新的合作人，自然會從柳寡fù和史青衣之中選擇一個。

一場複雜和充滿名利爭鬥的角逐，從龍四死去的那一瞬間，便徹底拉開了帷幕。

當楚一飛得知龍四跟魯關死去的訊息時，他愣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被馬英俊一巴掌拍醒過來。

“喂，小子，你在想什麼呢？”馬英俊冷酷而憂鬱地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