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了人來慰問,打算照看他先繼續學業,但誰照顧他呢?學費從哪裡來,生活費該怎麼解決?
沒有人知道。
他自己更不知道。
他的前路是宋情書哭出來的,宋家算得上很殷實的家庭,那時候夫婦兩個都是大學老師,但也不是可以多負擔一個孩子的富裕。
雖然歸根究底是宋叔叔和宋阿姨仁慈悲憫,但他一直知道,宋情書才是那個契機。
只是那時他年紀也不大,所以並未看出她那悲傷的眼底,暗藏的驚恐是因為什麼。
她那麼執著地想要幫他,除了喜愛,大概還有愧疚。
她親眼目睹了他和江勇打鬥的全過程,他因為多次攔截江勇而受了很重的傷。
因為傷重,他母親絕望。
再之後他母親和父親就同歸於盡了。
她在愧疚自己沒能保護他,還害他沒有家了。
那不是她的錯,可年幼的她大概無法自我開解,而大人們並沒有及時發現。
……
“哥哥……”黑暗裡,宋情書的手攀上他的脖子,柔軟的腦袋歪在他的脖頸,呼吸噴撒在他頸間,她說,“我好害怕。”
他輕輕拍拍她的背,將她腦袋按在懷裡,“別怕。”
宋情書還是沒有辦法平靜下來,緊緊抱著他,驚雷炸響,閃電刺破夜空,她的臉色蒼白,渾身都是冷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
周祁硯低頭,愧疚和心疼充斥胸腔,他吻住她的唇,渡了半口氣給她。
“書書。”他低聲叫她的名字。
她的呼吸急促,喘息聲在黑夜裡顯得尤為明顯,她祈求:“哥你能不能抱緊我。”
不行……
不能這樣,一絲若有似無的理智拖拽了他一下,他倏忽驚醒,睜開眼凝神片刻,手指微微蜷起。
懷裡是空的,身邊並沒有人,夜色安靜流淌,像在嘲諷他的陰暗而潮溼的齷齪心思。
他渾身溼透了,折起身靠在床頭喘了口氣,額角青筋凸起,半晌才低罵了聲髒話。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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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情書失眠了,她擠進小段的房間裡,掀開被子鑽進她的被窩,段書謠這種睡眠質量良好的人都忍不住罵了聲:“宋嘉宜!我殺了你。”
宋情書像考拉一樣抱住她,腦袋蹭蹭她的脖子,哼哼唧唧說:“段寶,我睡不著,我好難過,嗚嗚嗚我今天好丟人。”
段書謠在睡前已經聽過她的豐功偉績了,雖然確實很社死,但是他還是硬著頭皮安慰她。
“你馬上要和莊影帝炒cp了,不應該高興嗎?一旦開炒,你的那十四個拉郎配都顯得弱爆了,而且莊寒山上來就送你大人情,肯定很喜歡你,萬一你倆假戲真做……哇,不敢想。”
莊寒山什麼人,雖然不喜歡聽恭維話,但即便是真情實感的告白,他也不會少聽,換任何粉絲來都能聲淚俱下無比真誠地訴說一萬句喜歡。
宋情書確實很欣賞他,確實單曲迴圈過他的音樂,看過他所有的影視作品,但其實頂多也就是個路人粉,那麼說只是出於禮貌,莊寒山這種人,怎麼可能會被這種話打動。
但願意給她這個人情,大概是覺得她人還算討喜吧。
人和人之間,是講眼緣的。
宋情書繼續蹭她:“我高興啊,如果真的炒了,那就是我熒幕初戀呢。”
其實她到現在都沒什麼實感,那感覺大概跟自己要跟人拍戲演情侶差不多。
“我哥今天好像討厭我了。”宋情書對莊寒山並沒有那麼大興趣,說著說著就繞到周祁硯身上,“他在車上讓我閉嘴,去看醫生的時候他一直走神,他還皺眉。回來的時候是徐澤送我,他跟我說再見的時候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