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黑暗的氣息,如浪cháo重疊而來,盡數充斥在整個山巔之上,讓蕭一默三人感受到了一股冷徹到骨子裡的寒意。
片刻後。
當黑暗與寂靜徹底吞沒山巔時,三道黑影突然無聲無息地從山腳掠出。接著朝山巔直奔而來,速度敏捷,宛如猿猴一般快速無比。僅一個眨眼,那三道黑影就來到了山巔的彼端。隨即低身臥伏在一塊巨巖之後,與此端的蕭一默三人成對立之勢。
在此之後,一切復又歸於寂靜和黑暗。
但,約莫十息後,一道悠揚起伏、婉轉動聽的簫聲,卻是從遙遠的夜空下幽幽送來。和著晚風,飄揚在山巔上,一時間竟讓人恍如置身世外桃源,沒有了紛爭與熙攘的念頭,只有平心靜氣的祥和與安寧。
那簫聲悠揚,如山峰延綿不絕,又如溪流潺潺動聽。其間,還摻雜著兩道挾帶著衣衫的破空聲,呼嘯著直奔山巔而來。
當簫聲、破空聲俱臨山巔時,潛伏在此端的蕭一默三人心中立即一凜,急忙抬起頭,然後定睛看去。卻見,夜空下急速而來的兩個黑點,此刻已然化作了兩道人影,落在老和尚和念虛兩人的左側。
簫聲,在兩道身影落地的一瞬,驟然止住!
再看那兩者所站位置與老和尚的距離,便與老和尚與那老嫗所隔的距離一樣,竟然是不多一分,也不差一毫,剛好九步。這銜接宛如天衣,毫無縫隙可尋!
卻也不知,其中藏著何等的蘊意。
因蕭一默三人潛伏在山巔此端,正面對著老和尚等人。這樣一來,剛降臨到山巔上的兩道身影的面容,此刻也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其中一人,身穿青衫,長髮散肩,面如枯槁,一臉蠟黃之sè。這般情況,便如死去的人一般,毫無生機可言。此時,這青衫客正手執紫竹洞簫,上面紫光流轉,宛若玉石無暇。另一手則負於身後,靜靜地望著那‘浮屠塔’,一言不發。
在青衫客的身後,站著一名年紀約莫二十的青年。白袍在身,面如冠玉,英氣逼人。長髮上束,身後負著一柄墨黑sè長劍,顯得一派從容且優雅。他雙眼璀璨,若星辰明亮,且隨著青衫客目光的注視,他的目光亦隨之放在‘浮屠塔’上。
只是,和青衫客有所不同的是,在望向‘浮屠塔’的剎那,白袍青年的雙眼中,明顯可看出有些貪婪的光芒在跳動著。
“那個青衫客。。。。。。”在青衫客出現的瞬間,蕭一默臉上便突然浮上驚愕之sè,目光也牢牢鎖住了那一道青影,再也沒有移開過。
只因為,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就在他看向那青衫客的剎那,突兀地從他心裡升起。升起的瞬間,便如紮了根的參天巨樹,再也無法消去。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就如飄零許多年的落葉,終於找到了根的所在。又似流浪他鄉的遊子的腳步,終於來到了夢寐已久的家門口。
那感覺,仿似可以讓他那一顆冰冷已久的心,起了些溫暖。讓他那苦了十八年的人生,有了些甜意。
那感覺,又好像能讓他一直奔跑在報仇路上的腳步,終於找了個安全的路口,然後停下。去看看這天地,這世間永珍,這人心冷暖。
那感覺,可是叫。。。幸福?
若真是一種幸福,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又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認為自己除了母親一人以外,再也沒有親人的情況下出現?
若不是叫幸福,那,又是什麼?
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會讓一直堅強的他如此出神,如此迷茫,卻又如此。。。不捨?
也許,世間的確有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答案的。世人所要尋找的,不過是心底最深處的一個希望,一個寄託罷了。
想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