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即便是隨性的男性化舉動仍遮掩不住從他身上傳來的妖媚之氣。
齊顏端起谷映塵斟滿的烈酒,一口飲盡。
“不怕我下毒?”谷映塵笑聲輕起。
“若真想要我的命又何必千方百計引我至此。”齊顏坐下,亦是似笑非笑地看著谷映塵。若說皮笑肉不笑,谷映塵還遠遠不及齊嚴,好歹他在齊嚴身邊好說也呆了數月,自是學到了幾成功力。
“少將軍好膽識。”谷映塵再將空酒杯斟滿,卻替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剛才那件屋舍裡的人是紀顥臣派出來的,少將軍放心,谷某保證你們接下來的路暢通無阻。”
“我以為你是西樓人。”齊顏端著酒杯輕轉,藉此思量谷映塵此番作為的用意。又是號難纏的人物!
“那又如何?”谷映塵反問,笑容極盡狂傲。
原來又是一個唯我獨尊的人物!這個人不會是永遠的敵人,卻也不可能成為永遠的朋友。“我不認為我處理不了這些人物。”
“自然是,我只不過是藉此討好少將軍而已。”谷映塵絲毫沒有遮掩他的意圖。“輔佐紀顥臣還是拉他下位,我高興便是,只不過發現做皇帝太過麻煩,我樂得逍遙自在,所以必須留著他。本來他老老實實做他的逍遙皇帝倒也好,現在無端生出那麼多事端,到頭來又要我善後,不是很麻煩?”
“本將軍不認為谷堡主需要討好我?”至於他與紀顥臣之間的事情,他根本沒興趣知道。
“我自然是不會讓他給我和西樓國惹是生非的。不過……”處理這些事情還用不到他親自出馬。谷映塵話鋒一轉。“討好少將軍是……我一向有收集美好事物的習慣,早就聽聞千日國‘玉面戰神’……”
“堡主不知道世上很多東西是要不起的?”齊顏打斷了谷映塵的嫋嫋靡音,他淺笑,卻隱隱有發怒的傾向。這種被人當作獵物的感覺真惡劣!
“正是知道要不起才越想要。”見齊顏翩然站起,谷映塵舉茶杯相敬,回道。“綠沙城再會。”
沒有再理會谷映塵,齊顏徑直消失在夜色中。這人莫非是瘋子?勞師動眾地引他前來只是為了跟他說這麼一句無聊的話。不過,這一趟也並不是沒有收穫,至少摸清了一點,紀顥臣的並沒有像想象中的那麼強權,在西樓國還有谷映塵這樣一個能隻手遮天的人物,如果今天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話。齊顏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以免客棧裡的人出什麼亂子。
“爺,您還真敢說。”簾後緩緩步出一個女子,纖若無骨的手臂纏上谷映塵的脖子。比起齊顏和谷映塵並不算絕色,但女子特有的嬌柔卻別有一番風情。正是弱柳扶春緒,含煙紅雨稠。“齊嚴確實賞心悅目,可是爺,他貴為千日國當朝丞相,又手掌百萬雄獅,不是咱們輕易能招惹的人物啊。”
“夕顏,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提醒我了?”谷映塵伸手端起齊顏用過的酒杯一口飲盡,酒微涼。
柳夕顏稍稍訝異,她緩緩放開手。“爺,您認真的?”
“你想知道?”細長的眼淡淡地掃過柳夕顏。
柳夕顏正了正臉色,她跪下身子,將臉貼在谷映塵腿上。“夕顏自小跟著爺,只求永遠伴在爺身側。”
谷映塵勾起柳夕顏的下巴。“你一直很聰明,所以你是特別的。我還是那句話,若將來覓得良人,我定讓你風光大嫁。”
柳夕顏拼命搖頭,再次將臉埋在谷映塵腿上,妄求能以此溫暖自己顫抖的身軀。
她一直呆在他身邊,一直!世人皆以“地下夫人”稱呼她,天下人都認為她對他來說是特別的,所有人都認為她與他那些玩膩就棄之如履的玩物不一樣。只有她知道,她僅僅是這些人裡最不會奢求的人,所以她留到了今天。她並不是不會奢求啊,只是她將這份奢求埋葬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