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極不好的預感,尤其今日接母妃同行時,母妃又對王爺發了好大的火
想到此處,裴時茵沒忍住嗚咽出聲。
趙懷襄不曾停下手上的安撫動作,也沒有出聲,只是望著頭頂的床幔出了神。
直到裴時茵壓低了聲音,顫聲開口:
“王爺,阿襄”
“莫要忘記你我當初所言,生亦同衾,死亦同穴。”
————
清晏宮。
“母妃,這裡呢?這裡呢?這裡呢?”
宮殿裡,有一個小人兒四處跑動,面上帶著新奇和興奮,一下子坐在案後,一下子坐在榻邊,一下子又歪在軟墊上。
“嗯,都有。”
太子妃笑著點頭,可若細看,會瞧見她眼底蘊著淚,卻又小心隱藏。
獻懷太子曾數次代盛帝在周山為萬民祈福,住的便是清晏殿。
彼時的趙元燁還很小,這是他記事後第一次來周山行宮。
聽聞獻懷太子從前也住過此處,他便迫不及待尋找起了昔日的痕跡,去觸碰每一個父王曾坐過、站過的地方。
良久,他終於累了,氣喘吁吁地坐在太子妃對面。
太子妃抽出帕子,替趙元燁輕輕擦拭額頭上的薄汗,笑道:“好了燁兒,還能在這裡住上好幾日呢。”
趙元燁笑著點了頭,伸手就去夠案上的水。
太子妃見狀伸手去擋,溫聲道:“有些涼了,換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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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燁卻滿不在乎地搖了頭,“母妃,沒事的,燁兒身體好著呢!”
他話剛說完,忽而神色一頓,急忙去覷自家母妃的臉色。
好在太子妃面上沒有任何異樣,叫趙元燁悄然鬆了一口氣。
他乖乖收回了手,等著太子妃重新倒了杯溫水,這才雙手接過,小口小口喝進了肚子裡。
他知道的,父王就是從小體弱,難有久壽之相,後來更是一病不起,就此撒手人寰了。
自己方才那般說,是不是戳痛母妃了?
太子妃瞧見趙元燁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心頭不由一陣刺痛,滿是心疼。
“燁兒,莫想太多,燁兒身強體健,母妃開心還來不及呢。”
太子妃說著,伸手去撫趙元燁的發頂,笑得溫柔。
趙元燁聞言心頭不安這才緩緩消散,可是其實他一直想問
他咬了咬小嘴唇,一臉猶豫。
太子妃哪能瞧不出趙元燁的異樣,於是主動問道:“燁兒,怎麼了?可是擔心明日之事?”
“無礙的,你只要照著江先生的話去做就好,前兩日不是還很興奮期待嗎?”
趙元燁聞言搖了搖頭,他不由環顧四周,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帶著溫柔的氣息,曾在這座殿宇中出入忙碌。
父王他
“燁兒?”
太子妃見趙元燁沉默不言,不由心生擔憂,微微俯身而來。
這時候,趙元燁終於忍不住問道:“母妃,孩兒想知道——”
“嗯?”
“父王父王他當真是病歿的嗎?”
若皇叔之間充滿勾心鬥角,連親情都是可以背叛和欺騙的,那父王當真只是簡單的病歿嗎?
父王明明正當大好年華,他本可以在父王的懷中長大的
趙元燁到底年幼,面對最親近的母妃,還是沒能藏住話。
殿內沉寂了一瞬。
下一刻,太子妃霍然起身,險些帶翻了身前的矮案,那般倉促又慌張,似乎極力想掩藏什麼。
趙元燁嚇了一跳,抬眸望去,從母妃那一向溫柔的臉上,瞧見了幾乎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