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回到京城,也要受到不少約束,只能住在王府,並定期派人向宗人府和順天府報告日程安排。
吳節和李妃關係密切。又有意同裕王府交往,不經意間,身上已經烙上了裕王府的烙印。再加上他同景王在楚腰館又鬧得很不愉快,聽到小太監這句話,就暗暗留了心,抬起頭看著嘉靖。
皇帝聽到說自己的二兒子來了,面上有一絲欣喜一閃而過。
還沒等他說話,就有一條人影一閃而入:“父皇大喜,大喜啊……是你?”
來的人身材微胖。正是多日不見的景王。
他一看到吳節,就微微一楞,眼睛裡滿是怒火。
吳節淡淡一笑,拱手施禮:“見過景王千歲。”
“好你個……怎麼到處都能看到你?”景王鼻子裡發出一陣冷哼。
嘉靖見二人認識,有些奇怪:“怎麼,你們見過面?”雖然語氣聽起來很正常,但吳節還是感覺到一絲警惕。
為人君者,最討厭大臣結交皇子。
吳節作為一個現代人,透過歷史記載對嘉靖這人的性子已經揣摩到十足。忙回答說:“前幾日臣參加了一場文會。正好在那裡碰到景王千歲,只是當時並不知道王爺的身份。今日見到王爺。臣還真是吃了一驚。”
“原來如此。”嘉靖點點頭,這才沒有在意,問景王:“景王,你來給朕報什麼喜?”
景王聽到嘉靖問,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三步並著兩步走上前去,從袖子裡掏出一本略顯陳舊的經書以雙手奉到皇帝面前:“父皇,兒臣在湖北就藩的時候以重金購得了一卷張三丰真人手書的《道德經》,不敢留在手中。”
“張三丰張真人的手書。”嘉靖面上一陣狂喜,忙搓了搓手接過去,愛不釋手地翻看起來,一連叫了幾聲“好”:“皇兒,如此寶貝,你是怎麼得到的?”
景王有心炫耀,回答說:“兒臣從湖北來京,路過洞庭湖的時候,去岳陽樓遊玩。就看到一老道長得鶴髮童顏,一見就不是凡人。便有心結識,剛走上前去,還沒說話,那道人卻將這一卷經書塞到兒臣手中。長笑一聲,說‘天佑嘉靖’皇帝,就化做一道青光,如蛇一般掠過湖面,再看不見了。”
“啊,想必那道人就是三豐真人了!”嘉靖悚然動容。
吳節心中好奇,伸出頭去,只看了一眼,就撇了撇嘴。
這本經書看起來是古色斑斕,可其中卻帶著一股淡淡的栗子味道,顯然是做舊過的。古人做舊書籍,大多用栗子熬水浸泡,這一手也只能騙騙成天呆在皇帝裡,不知道江湖伎倆的皇帝。
得了這本道書,皇帝心情大為激動,就同景王說起話來。
看得出來,景王討好起皇帝來很有一套。他為人粗俗,又放得下架子和臉面,幾句話下來,就逗得嘉靖哈哈大笑,老懷大暢。
若換成裕王這樣的敦厚淳樸之人,那些話還真說不出來。
嘉靖雖然貴為九五之尊,但畢竟也是一個父親,似乎很享受這種天倫之樂。
景王:“也是父皇的德行所致,這才有神仙獻書。不若招胡神仙父子過來,做個羅天大醮?”
嘉靖哈哈一笑:“不忙,臨近春節,諸事繁忙,卻沒有那麼多功夫,待朕忙完手頭事務再說。”
顯然,景王也有意在父皇面前保持這種隨意的態度,一邊同皇帝說著話,一邊裝著不在乎地樣子翻著桌上的奏摺和公文,並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吳節,意思是:“你吳節算什麼東西,不過是皇家的一個臣子罷了,我景王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卻不是你所能知道的。”
吳節心中好笑,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你在我面前炫耀什麼。真當我大明朝的文臣是好惹的,當下就緩緩道:“王爺,這些奏摺文表都是軍機要務,依靠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