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論自然不好明說想請胡大順向自己透露考題,一般人若事先知道考試題目,自己若有心去弄,大不了許於重利。可胡大順什麼人物,那可是御用的天師,也不缺金銀財物。至於官職、權位。這可是不現在的吳倫給得了他。
但胡大順之所以與景王結好,還不是想來燒這口冷灶,若景王將來能登基為帝。他就是當朝第一人。
因此,這事的文章還得作在景王身上。
吳倫早有了主意。當下垂淚泣道:“吳倫還有一事尚未稟明王爺和胡神仙,其實,小生和那吳節本是同宗堂兄弟。”
“什麼?”不但胡大順父子,就連景王也驚得叫出聲來。
如今吳節的戶籍黃冊在順天府,再加上他因為是天子近臣,為人行事也低調,又操了一口標準的北方口音。京城場面上的人都以為他是本地人,卻不想竟然是吳倫的同宗。
吳倫也不隱瞞,將自己同吳節的過節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流著眼淚:“吳節這個混蛋。不顧念本宗兄弟情誼,不顧我與唐家小姐有婚約在身,橫刀奪愛。此仇不報,吳倫枉自披了一張人皮。如今,吳節這雜種在京城暴得大名,並放出狂言誓奪今科春闈貢士,甚至進士功名。若我吳倫能夠在科舉場上贏他一把。就算是死了也甘心。”
說到悲痛處。吳倫的眼淚如泉水一樣湧了出來。
可一雙眼睛卻在暗地裡滴溜溜地轉動。
“好個吳節,當真是小人一個!”胡元玉本就深恨吳節。加上人也鹵莽,立即就破口大罵:“這人枉稱名士,卻謀奪同宗兄長的妻子,卑鄙下流,是得給他一個教訓。只可惜,此人也不知道用什麼花言巧語得了陛下的歡心,就連我,也在他手頭吃了憋,想起來就讓人惱火。”
他看了胡大順一眼:“爹,你就替吳公子算上一褂,看他能不能勝吳節一場。”
景王本就是個沒頭腦的人,也痛罵道:“這個吳節,小人一個,若是能讓他吃點大虧,本王心中也歡喜得很。”
倒是那胡大順老奸巨滑,咳嗽一聲,淡淡問:“王爺真要讓我給吳倫算一卦?”
景王一呆,突然想:吳倫不過是我的跟班,本王有不欠他什麼,幹嘛要給他這麼一個天大的前程。
在座眾人都異常自私,沒有好處的事情,都不肯幹。更何況此事的風險頗大,又沒有什麼收益。
見景王神色冷淡下來,吳倫心頭咯噔一聲。
但胡大順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一陣狂喜。
胡大順突然道:“王爺以前的謀篇佈局,大多著眼於西苑,雖是王道,卻操之過切。西苑的當家人,可是天下一等一有主見,一等一剛強之人。他老人家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八頭牛也拉不回來。上次王爺被派去湖北就藩,固然是他老人家的主意。但朝中大臣們在其中推波助瀾也不無關係。”
胡大順一提起嘉靖,屋中幾人都安靜下來。
胡大順:“當是,王爺若有嚴嵩和小閣老從旁說話,倒還好些。可惜,嚴黨已經犯了他老人家的忌,只能閉口不言,如此,王爺才不得不離開京城去湖北。此事情之所以弄成這樣,還不是因為王爺在朝堂中沒有自己的班底。說到班底,我朝文臣多以同年、師生關係維繫。不是讀書人出身,根本就插不進去,甚至連話都說不上。若是吳倫能夠中個進士,在朝為官,將來王爺想跟那個重臣說上話,讓他帶個口信,遞張條子,卻也方便。”
景王豁然站起來,心中算是徹底明白過來:“胡神仙言之有理!可否請你替吳倫算上一卦?”他上半年被人趕出京城的時候,也曾經想過找幾個重臣做做工作,可惜人家根本就不搭理景王府。痛定思痛,他立即明白,這是王府中缺乏一個能夠在士林中說上話的人物。
吳倫如今雖然名色聲不顯,可若